春鳳長期吃饅頭鹹菜,本就有些營養不良,抵抗力太差,昨天又淋了雨,這一下子沒抗住。
燒得頭昏腦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
招弟也不知道媽媽怎麼了,以為媽媽睡覺呢,就靜靜的坐在媽媽旁邊,也不敢去搖晃她。
九點了,春鳳還沒過來幫忙,林夏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幾天活多,春鳳都來的很早。
她放下手裡的衣服,去了春鳳家。
大門沒開,裡麵插著門栓。
春風人勤快,不會這時候還沒起的。
不會是那挨千刀的曹大山昨晚又回來了吧?
林夏邊敲門邊喊,“嫂子,開門。”
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拉回春鳳昏迷的意識,她慢慢睜開眼睛,好像是林夏的聲音。
強撐著身體,起床來開門。
打開門的瞬間,人就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幸虧林夏及時抱住了她。
她臉紅的跟喝醉酒一樣,林夏一摸她額頭,媽呀,熱的燙人。
見媽媽暈倒了,跟來的招弟小手緊緊抓著媽媽的衣服,一下嚇哭了。
現在春鳳都燒迷糊了,估計吃藥也不管用了,家裡也沒車子,林夏把春鳳背上就往醫務室去,招弟在後麵跟著跑。
春鳳個子嬌小,人也很瘦。
林夏以為自己背著能跑得飛快,但還是高估了自己。
還沒出家屬院,就累的氣喘籲籲。
背到醫務室,有些不現實。
幸虧碰到從外麵回來的周蘭大姐,周蘭一聽這個情況,立馬從家裡推出來平車。
兩人把春鳳往車上一放,把招弟也放車上。
周蘭把繩子往肩膀上一挎,在前麵拉車,林夏負責在後麵推。
四條腿加上兩個車軲轆,飛快的朝醫務室跑去。
儘管昨天才下過雨,道路還有些泥濘。
大樹下的幾個婦女立刻有了話題,梗著脖子聊,
“聽見了嗎,那春鳳發高燒了,肯定是跟著林夏做衣服累的,那陸營長媳婦怎麼可能真心幫春鳳,不知道給個仨瓜倆棗的,哄著春鳳幫她賣命呢。”
“我看倒不是乾活累的,是想男人想的,聽說她男人一年多都不碰她了,那乾碰不上烈火,自己就上火了唄。”
“彆那樣說,人家都病成那樣了,挺可憐的,你們就積點口德吧。”
“呦呦呦,聽你這話說的,她可憐,她可憐那是她的命,又不是我們造成的,你可憐她,你想做好人,那把你男人借給她睡幾天,給她去去火。”
然後是,一陣肆無忌憚的嘲諷笑聲。
春鳳雖然和她們同為是軍嫂,雖然在這大院住著,但她沒有依靠。
沒有男人疼的女人,女人都看不起。
任誰都可以說她幾句,任誰都可以拿她開玩笑。
反正也沒人在意,沒人護著。
醫務室。
醫生給春鳳量了體溫,一看燒到了四十度。
立刻給安排了病床,先打退燒針,然後給掛上了鹽水消炎,
這個醫生不是之前給陸北霆打破傷風針的那個醫生,新來的,不認識林夏,也不認識周蘭。
看春鳳燒成這樣,說話有點帶氣,
“病人怎麼燒成這樣才給送過來,這應該不是燒一時半會了,你們家人都沒發現嗎,如果引起腦炎腦膜炎之類的疾病,可能對大腦造成損傷,那腦子可就燒壞了。”
醫生態度雖不好,但也是好意,周蘭也好聲好氣的解釋道,
“我們不是她家人,是鄰居,她們家情況特殊,就她們娘倆,孩子年齡小,要不是陸營長愛人去敲門,現在還發現不了呢。”
醫生追問,
“她男人呢。”
“死了。”林夏恨恨道。
那樣的男人活著還不如死了呢。
醫生同情的看了病床上的春鳳一眼,原來是軍人遺孀呀,也是個可憐人,
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注意觀察下情況,半個小時內要是沒有退燒的情況,再去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