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是那個壞人被打死了,血濺到了我臉上。”林夏一臉憔悴,擠出一抹苦笑。
她能說出這句話,陸北霆擔憂的神色舒緩了一些。
他就怕她一直什麼都不說,憋在心裡呢。
陸北霆抱著林夏下車,交代江川先回部隊處理那邊的事。
江川點頭,
“好,你好好照顧嫂子,還有,剛應激完不能讓她倒頭就睡,容易做噩夢,要做下心理乾預。”
想當年,作為新人的他們第一次跟參謀長去執行任務時,即使是早有準備,但當真刀真槍的跟歹徒搏鬥,看到子彈穿過歹徒的身體血液噴濺出來的那一刻,也是遲遲接受不了的。
最後參謀長陪著他們,給他們做心理乾預,才漸漸克服心理關。
他們後來帶新人執行任務,也是這樣陪著他們過來的。
陸北霆自然懂這些,江川怕他關心則亂,所以才提醒下。
江川走後,陸北霆讓春鳳回去了,他陪著林夏就好。
看著林夏那憔悴的樣子,春鳳想留下來照顧她。
但陸北霆這樣說了,她隻好先回去了,又不放心的叮囑,
“你先給林夏洗個澡,身上沾了那麼多血漬,多洗兩遍,再給她煮點喜歡的東西吃,需要我做什麼,去喊我一聲。”
一個糙老爺們哪裡會照顧人,能給洗乾淨嗎,她還是想留下來幫林夏洗個澡。
但看陸北霆一直抱著林夏不鬆手,她也沒敢說。
春鳳哪裡知道,陸北霆照顧起媳婦來,比照顧嬰兒都細心。
關上門後,抱著林夏回屋,抱著她去衣櫃裡找好睡衣,然後抱著她去衛生間。
受了那麼大的罪,一步都不舍得讓媳婦走,一會都不舍得讓她單獨待著。
到衛生間才舍得把她放下來。
打開花灑,不一會衛生間熱氣升騰。
陸北霆第一次毫無貪戀的幫林夏洗澡。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臉上脖子上頭發上的血漬,先用清水衝一遍。
洗到手腕的時候,動作更是輕了又輕。
手腕被銬子勒出紅紅的印痕,在她白皙的皮膚上異常醒目,讓他心疼的眸色晦暗。
可惡。
一槍打在眉心都便宜他了,將他碎屍萬段、千刀萬剮也難解心頭之恨。
他輕輕托著她的手腕,,
“乖,疼嗎?”
林夏點頭,想到戴銬子時的委屈,又攬住陸北霆精窄的腰,哽咽道,
“我和春鳳正在買雞仔,肖麗就在我們不遠處假裝肚子疼,讓我送她進醫院,進了辦公室我看到她給那個醫生使眼色才發現是圈套,肖麗是個特務,那個人也是,我把肖麗打暈後,就跟那個醫生周旋,我打不過他,他手裡還有槍,抵著我的腦袋,我差一點就死了……”
說到這時,林夏的眼淚又止不住了。
她覺得自己好沒出息,但就是害怕。
那種被人用槍抵著,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的恐懼感,沒有經曆過的人,會沒辦法體會的。
她願意一點點的說出來,就是內心壓力的一種釋放,一種自我解救。
陸北霆不打斷她,靜靜地聽她說,然後輕拍她的後背,
“老婆,彆害怕,都過去了。隻要我在,就是我出事,也不會讓你有事。”
林夏本來漸止的哭聲,被他這一句話惹的眼淚又大了起來,
“你也不許有事,我們都不能有事。”
陸北霆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
“好,我們都不能有事,我們都好好的。”
陸北霆溫柔的幫她打上香胰子,打出綿密的泡沫,清清淡淡的香味縈繞,一點點衝淡回蕩在鼻尖的血腥味。
給林夏洗的乾乾淨淨香噴噴後,他也用了兩分鐘,給自己胡亂打了遍香皂,簡單衝洗一下。
然後又拿起乾軟的毛巾,把林夏身體和頭發上的水珠都擦乾淨,幫她穿上睡衣,
從頭到尾,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