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朝晨也沒有動虎,而是轉而挪動竹筒,放進火堆更深處。
老虎怕火,到底沒繼續伸頭去嗅,而是扭過頭看向她,瞳子裡有疑惑還有不解,很快就是一嗓子嗷了出來。
朝晨感覺得出來,老虎在質問她。
大概是,‘人,你乾嘛?’
她知道這隻老虎聽不懂她的回應,敷衍亂回了一句,“哦。”
老虎:“……”
老虎低頭,估摸著覺得自己得到了答案,就老實的坐了回去。
朝晨也沒畫蛇添足‘笑’它,要不然待會兒還要‘解釋’,看水還要一會兒才能燒好,她索性撿了根細枝,又抓了把草木灰去到河邊刷牙。
細枝一頭咬成一條條狀就是牙刷,草木灰是牙膏,草木灰有清潔的作用,部落裡洗大腸這類油脂多,味重的食材都是用草木灰。
這裡條件不足,沒有皂角,也就隻能用草木灰。
她將草木灰撒在枝頭上,剛到溪邊,老虎就跟了過來嗷嗷叫。
朝晨怕它突然心血來潮蹭她,撿了塊石頭坐下,一隻手也扒拉著斷枝才胡亂回了句。
“嗯。”
老虎隻是要回應罷了,回得什麼它真的不在乎,畢竟聽不懂。
可能會疑惑為什麼越回越短,但它不會說人話,也隻能憋著,坐在一邊看她刷牙。
可能是以為是什麼傷害的事吧,朝晨瞧見它嘴角抽了一下,口間雪白尖利的牙齒也露了出來。
這是一隻生啃大腿骨的老虎,牙齒早就磨的光亮光亮,偶爾離得近打哈欠的時候,還能瞧見它粉色的舌頭,和乾淨的口腔,是一隻一看就十分健康的老虎,不需要刷牙。
人類做不到這種程度,所以朝晨還是老老實實地清潔口腔。
刷完牙回去的時候,煮的綠葉也熟了,沒調味料,也沒其它佐料,就乾巴巴的綠葉湯,朝晨端下來,準備放涼了喝,但她手一從竹筒上拿下來,老虎就好奇地湊過來,想聞一聞那湯是什麼味道的。
朝晨乾脆給它倒了一點在石頭上,老虎新鮮地低頭去舔,然後苦著臉又吐了出來。
難喝在朝晨的意料之中,她也沒指望能吃出花來,無非是填飽肚子而已。
朝晨轉身在自己的背簍裡摸了摸,找出一顆酸果來。
這酸果平時她是作為醋煮湯和做飯用的,今天添進竹筒裡,讓綠葉湯有了個味。
朝晨兩隻手墊著厚厚落葉,吹了又吹竹筒,感覺差不多才喝了一口,有點苦,又有點酸,還行吧。
朝晨又撿了兩根小枝頭,扒了皮作為筷子撈出綠葉嘗了嘗。
煮了很久,還是硬的,味道發苦,不好吃,不過也比沒得吃好很多。
朝晨還是吃完喝完了,身上回了暖,她就又開始計劃著尋找出口。
昨天那個夢,她已經想到了法子解決,那就是找到出口,離開就不用和老虎拚鬥。
如果僥幸出去,她會想法子救一救這隻老虎,沒有就算了。
人各有命,她不會為了老虎死守著。
朝晨洗完了‘餐具’,開始做著離開的最後準備。
將放下的漁簍提出來,裡麵隻有一隻小魚,沒有收獲,不過小魚沒死,其實不如死了,因為腮上係了繩子,還要用它抓捕獵物,鬆了再係麻煩,隻好那麼養在坑窪處。
朝晨又一次覺得。
其實自己才是活閻王吧。
這次水她倒是捧的多,知道有隻犯賤的老虎喜歡喝魚兒的洗澡水。
朝晨處理好了魚兒,照舊收拾自己的行李,然後提前堆好枯葉,怕自己回來的時候又處於完全沒有力氣的狀態。
本來她還想把河裡的枯木拽出來,但那枯木太大,她怕消耗了太多力氣,待會兒沒勁離開,放棄了,隻將又收集的一把落葉煮成了湯,裝好後,開始往河道走。
昨天她來過這麼一出,今天老虎似乎知道她的意圖,一直在她麵前走來走去,擋住她的去路,不想讓她去的樣子。
朝晨人到河道邊,這隻老虎更是伸了前肢,扒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挽留意圖十分明顯。
但不走那個夢遲早會成現實,所以朝晨還是拽回了自己的袖子,打算去尋出口。
隻是臨走前往石壁處站了站,老虎當即走過來,蹭了又蹭她。
朝晨讓它蹭完了才離開的。
人進了水,回頭依舊可以瞧見在岸邊走來走去的老虎,已經不似剛剛那麼平穩,隱約有些焦灼的模樣。
朝晨沒管,舉著一根粗長的木柴進了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