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西風從山頭刮落了幾片逐漸泛黃的葉子。
一個瘦瘦矮矮,相貌中等的少女越過孔四郎將視線投在崔虎身上,隻看了一眼模樣,就急忙收了回來,然後道:“大郎今年十九,比我和四郎都大了一歲,我...我便喊聲崔大哥吧。”
她正是孔四郎的道侶,名喚黃鵑,她說話的聲音清清脆脆的,也算是人如其名。
崔虎道:“黃姑娘,和四郎一樣,喊我一聲大郎就好了,否則我可過意不去。”
孔四郎在旁邊道:“喊大郎就是。”
黃鵑這才喊了聲:“大郎。”
就在這時,崔虎忽的感到前方有些嘈雜。
他抬頭看去,卻見峽穀之間,正有一隊二十人的整齊隊伍,一道道身影騎乘在白色紙馬上,為首之人隻是騎著,後麵的則是一個個抓著斧子,昂首挺胸,顯得頗有幾分氣勢。
似乎感到了崔虎目光,又或是恰好轉過頭,其中一道身影掃到了不遠處的少年,可是,他的視線並沒有停留,隻是昂首,輕蔑地笑了笑,然後一舉手中斧子,道:“今日定要砍下二十棵生霄木!!”
這身影正是昨日分彆的王淩天。
他身後尾隨之人不少也乾勁十足地高舉斧子。
可還有人膽怯地問:“天哥,要不要先從迷榖樹開始砍起?”
“趙師兄都借我們貢獻點,幫我們配了紙馬,你現在才說這個?”王淩天皺起眉頭,旋即笑著道,“紙馬,來去如風,若不是趙師兄,你能騎上這馬?彆再說這種話了。”
他又遙遙指了指崔虎方向,道:“你看,他想要騎上這種馬,還不知道要多久!說不定一輩子都騎不上!你們知足吧!”
這種鼓勵似乎起了點作用。
隨著他的眾人都振奮起來。
王淩天灑脫的哈哈一笑,昂首道:“準備策馬狂奔吧!”
孔四郎掃了眼為首之人的衣袍,那袍子背後有繡著兩顆瞳孔紋理,呈三角布置,低聲道:“是二階的師兄帶隊。”
正說著,那邊的紙馬奔騰了起來,化作一陣風,快速往峽穀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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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再往前走了些路,又看到一支小隊正在遠處峽穀入口的物資室領斧子,領紙拖車。
斧子是免費發放的,但隻是最基礎的斧子。
紙拖車,則是隨人而行的,自動跟隨,速度不快,卻省卻了砍了樹卻帶不回來的麻煩。
這些都是為雜役弟子準備的。
張鎮東細心地檢查著每一把斧子,又試了試紙車,然後沉聲道:“我研究一下周邊山路圖,最近的迷榖樹距離這裡隻有五六裡路程,不過那邊的樹怕是早被砍的差不多了。
可我們初來乍到,深入冒險並非理智之舉,先在近處摸摸情況,縱使我們隻砍下了兩棵迷榖樹,那也有20貢獻點,到時候大家平分。
若是不夠分,那就欠著,下次再拿,我張某保證...我一定是最後一個拿的。”
旁邊雜役弟子不少道:“張兄,我們相信你。”
張鎮東又看了眼秦二妞,道:“秦詩兒,你注意在我身邊,彆走遠。”
秦詩兒是秦二妞新改的名字。
她緊張地點點頭,目光往遠處一揚,也看到了崔虎。
她眼巴巴地掃了眼崔虎,像是在發出邀請,可見對方還是沒反應,才慌裡慌張地挪開視線,像是沒看到崔虎一般。
孔四郎嘖嘖讚道:“那姑娘漂亮,如果成了修士,肯定會被不少男修追求的。”
崔虎笑道:“有黃姑娘漂亮嗎?”
孔四郎憨笑了起來。
黃鵑道:“大郎莫要打趣我家四郎,你看他,都不知道怎麼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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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穀的山壁有兩麵。
一麵是古木崖居,一麵則是以山洞的形式囊括著修煉室,物資室,市坊,以及樹皮室。
物資室是紙人宗提供的物資。
市坊則是弟子自發組織的買賣,需要額外支付攤位費。
能夠在這峽穀裡的做的買賣,相對都是安全的。
至於樹皮室,就是三人的終點。
三人懷著身份木牌,輕鬆地進入了那樹皮室裡,取了免費的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