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樣,你也不能隨便動手打人啊!”江惠君有些埋怨,“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的?一定要動手?”
小兒子被打成這樣哪裡能不心疼?
哪知道顧溪居然點頭,“當然要動手,因為有些人聽不懂人話,說了也沒用。”
這話意有所指,在場的人都能聽出來,知道她說的是顧遠輝。
也有可能是指其他人。
江惠君被她懟得心口疼,隻能強調:“溪溪,打人是不對的,你是女孩子,怎麼能打人?”
“可我不打人,他就要打我。”顧溪堅持,表示她就是要這麼乾,“你不會以為顧遠輝不打我吧?”
江惠君愣了下,轉頭看顧遠輝,“你打溪溪?”
顧遠輝想說自己沒有打她,但顧溪盯著他,怕自己這一反駁,顧溪估計又要打自己,有些支語。
見狀,江惠君哪裡不明白。
顧茂文也覺得頭疼,說道:“顧溪,遠輝是弟弟,他年紀還小,不懂事,你當姐姐的讓一讓他。”
他沒再提打人的事,這事確實是顧遠輝不對,但顧遠輝是小兒子,平時也是被大家寵著的,寵得有些無法無天,但也不能讓他被當姐姐的打成這樣。
原本以為他說這話,顧溪會認錯,並保證以後不會再犯,哪知道顧溪今天仿佛要和他們對著乾似的,她不僅沒認錯,甚至還說:“憑什麼要我讓他?我讓他的結果就是他會打我、作弄我,那不如打到他聽話,打到他不敢打我、作弄我,不是嗎?”
眾人:“……”
這話聽著雖然像歪理,但好像挺有道理的。
可惜再有道理的話,在偏心麵前都要退讓,顧茂文心頭不悅,覺得她這是要和自己對著乾,原本平息的怒氣噌的一下就上來。
“顧溪!”顧茂文聲音大了幾個分貝,“你到底要做什麼?”
顧溪一臉疑惑,“我沒要做什麼啊。”
顧茂文噎住,這是第一次,孩子不僅不服管教,還要頂嘴,說一句她就能頂上幾句,讓他覺得十分沒麵子。
顧茂文道:“惠君,你說說她!”
他很少插手女兒們的教育,都是由江惠君這母親去教導和溝通,這會兒發現顧溪不聽話,說又說不通,隻能頭疼地讓江惠君去說。
江惠君看向顧溪,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麼。
說她打人不對?說她下手太重?說她不應該砸顧遠征的房間?說她……
但剛才的事告訴她,顧溪現在不聽話了,說了也沒用,這孩子就像是什麼都無所謂,讓人沒轍。
最後還是顧遠湘過來說晚飯做好了,打破屋裡的沉默。
時間不早,眾人隻好先去吃飯。
顧溪也坐上桌,一筷子夾了大半碗的炒雞蛋到碗裡,默默地吃著。
其實她沒什麼胃口,不僅是天氣悶熱,也是身體沉甸甸的,十分難受,不過仍是逼著自己多吃點,好好養身體,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既然活著,那就先好好地活著。
眾人看到這一幕,想說什麼又忍住。
以往吃飯,顧溪都是隻夾麵前的青菜,其他的菜不敢多吃,顧遠輝他們可不會讓著她,碗裡好吃的都會先夾走,不會招呼她吃。
這會兒,見她主動夾菜夾肉,和大夥兒搶菜,一時間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吃過飯,顧溪就回房了。
顧遠湘洗好碗筷,過來說:“二哥,我房裡的衣櫃倒了,扛不起來,你和爸爸幫我扛起來擺正吧。”
顧遠輝傷著,沒有力氣,隻能讓顧茂文和顧遠征來乾了。
顧茂文疑惑,“你房裡的衣櫃怎麼會倒?”
“溪溪將它掀翻的。”顧遠湘扁嘴,說起這事就十分委屈。
“怎麼?”江惠君愕然,“好好的,溪溪掀它做什麼?”
顧遠湘小聲說:“她今天不僅砸了二哥的房間,也砸了我和遠輝的房間。”
這下子,顧茂文等人再次驚呆了。
逆來順受的顧溪突然乾這種事,讓他們一陣不適應,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這發的是什麼脾氣。
顧茂文原本就沒有散的怒氣又上來,當即去敲顧溪的門,質問道:“你怎麼能砸了你二哥和湘湘的房間?他們可沒得罪你。”
顧遠輝砸她的房間、撕她的書,她打了顧遠輝,他們可以不理,但她砸顧遠征和顧遠湘的房間是不對的。
顧溪道:“顧遠輝砸了我的房間,你們什麼都不做,沒有勸他,也沒有罰他,那我砸了他們的房間,也不算什麼吧?你要是不高興,就先罰顧遠輝。”
顧茂文:“……”
這女兒幾時這麼伶牙俐齒了?
顧溪抬頭看他,平靜地問:“還有什麼事嗎?”
顧茂文咬牙,覺得不能這樣,成何體統,語氣變得嚴厲:“你這麼做是不對的,去下麵客廳跪著,好好反省,什麼時候知道錯就什麼時候起來!”
“我沒錯!”顧溪扭過頭,“要跪你去跪,我不跪!你要是不想跪,就讓顧遠輝他們跪!”
說著當著他的麵將門關上,愛跪不跪,休想讓她跪。
顧茂文氣得渾身發抖。
這還是第一次,有孩子敢這麼和他頂嘴,如此不聽話,他用力地拍著門板,“顧溪,出來!”
然而門始終沒有開,顧茂文的手心都拍紅了,也沒能將人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