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顧老爺子眼中布滿紅絲和毫不掩飾的遷怒與怨恨,不遠處一些鄰裡也探頭探腦的站在門口,看熱鬨。
她以為昨日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沒想到今日顧家耀還有臉上門找事,冰冷的目光落在顧家耀身上,他心虛地低下了頭。
一見徐岫清出來,顧老爺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手指顫抖地指著她,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她臉上。
“徐岫清,你好狠的心腸!眼睜睜看著你侄兒要被判刑還袖手旁觀,你如今倒是過得逍遙,住著大宅,開著鋪子,吃香喝辣!你可還記得自己是我顧家的媳婦?”
徐岫清靜靜看著他,隻當他是心中悲憤,需要發泄。
見她不語,顧老爺子以為她理虧,聲音愈發高昂,還帶著哭腔。
“當初分家,你就耍儘心思占儘了便宜!如今你侄兒落難,你明明有能力,為何不幫?我要你去跟縣太爺說句話,使銀子去打點!你鋪子日進鬥金,拿出點錢來救你侄兒怎麼了?那可是你男人的親侄子啊!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這番顛倒黑白的說辭,讓周圍一些不明就裡的鄰居開始竊竊私語。
“這人怎麼如此冷血,一點都不顧念情分!”
“父母健在就分家,能是什麼好東西?”
“嘖!看這娘子生的花容月貌,果然是個不安分的……”
【激憤+10】
【指責+7】
徐岫清等他氣喘籲籲地停下,才緩緩開口,聲音清晰,足以讓周圍人都聽見:“請您慎言!”
“第一,分家之事當時由裡正作見證,白紙黑字,分地時又是您提出來抽簽決定,何來我占便宜一說?”
“第二,顧安祖致人身死,人命官司自應按律法行事,我一個小小民婦,有何資格去說情?乾涉律法的事,我可不敢做也不能做!”
“還有這第三。”
她目光平靜地迎上對方憤怒的視線。
“若說使銀子,為何不讓顧家耀去打點?殺人的可是他親兒子,您怎麼反而要我這早已分家單過的寡婦來承擔?難道因為我憑自己雙手掙了些許錢財,便活該承擔這無妄之災?”
“況且我記得當日分家,當著裡正的麵就說的很清楚,從此以後我們母子死活與你顧家再無乾係,你們富貴與否也與我們無關,現在上門又是何道理!”
徐岫清句句在理,不卑不亢,將公公那套胡攪蠻纏的歪理剝得乾乾淨淨。
顧老爺子被她懟得啞口無言,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半晌,才捶打著胸口,老淚縱橫地耍起無賴。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見死不救!你今日若不肯拿錢出來打點,我……我就撞死在你門前!讓大家都看看,你這不孝的兒媳是如何逼死公公的!”
說著,他竟真的作勢要往門框上撞去。
周圍一片驚呼!
徐岫清眼神一凝,卻沒有上前拉扯,反而迅速側身讓開,同時對周圍人道:“諸位鄰裡做個見證,顧老爺子痛失孫兒心神恍惚,若有萬一,絕非我所願,更非我所逼!”
顧老爺子本就是做樣子嚇唬她,見她不僅不攔反而讓開,還說出這番話,動作頓時僵住。
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場麵一時極為尷尬。
忽然,他眼角一瞥,注意到院中出來的人,眼睛瞬間瞪的滾圓,指著徐岫清的鼻子就罵:“好啊!我說你怎麼敢不管你男人的親侄子,原來是在外麵有了相好的姘頭!”
“大家快來瞧啊,徐岫清不守婦道,在外頭養了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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