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低級下作的手段讓徐岫清忍不住笑出了聲,她清楚地捕捉到柳承宗眼裡的算計與嫉妒。
什麼家族聲譽,說白了不過是個幌子,他心裡定是怕柳三娘在廚行上大放異彩,有朝一日超過他禦廚後人的名聲罷了!
若當真顧及家族聲譽,又怎會將柳三娘趕出家門,還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那個人渣而不管不顧?
柳承宗似是沒聽出那笑聲中的嘲諷,隻一頭鑽進了必須將柳三娘趕出千味閣的牛角尖。
“既然徐東家答應了,那柳某就在此謝過了。”
他剛準備拱手行禮,徐岫清忙出言打斷,“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她端起茶杯,懶得去看柳承宗驚詫的神色,嗓音平靜無波。
“三娘手藝好,重要的是她人品端方,至於你所說的家中誤會,有損家族聲譽這些與我何乾?”
徐岫清輕輕放下茶杯,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著柳承宗,嘴角帶著明顯的嘲諷。
“柳師傅若是有來找我的閒工夫,不如好好鑽研廚藝才是,柳三娘我絕不會辭退,若是柳師傅無其他指教,我還有事!六子,送客!”
再次被戳到痛處的柳承宗猛地站起身,胸膛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他腦海中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從小就在廚藝上壓他一頭的妹妹,心中那股積壓多年的妒火與不甘終於爆發。
柳承宗低吼道:“徐岫清!在這京都廚行,還沒人敢不給我柳承宗麵子!為了一個柳三娘,得罪金樽閣,得罪我柳家,你可彆後悔!”
【憤怒30】
【不甘28】
【不滿27】
徐岫清腳步未停,仿佛沒聽見身後的咆哮,徑自下了樓。
望著消失在眼中的背影,柳承宗麵色鐵青,他狠狠一拳捶在桌麵上,震得茶杯哐當作響。
眼中怒火與嫉恨交織,他氣的雙手發抖!他絕不允許柳三娘在彆的地方,踩著他和金樽閣的名頭往上爬!
從徐岫清這裡打不開缺口,柳承宗霎時便想到了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妹夫。
隻要給點錢,還怕那個混賬東西不會上趕著來千味閣鬨事?
想到這裡,柳承宗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算計的冷笑,他馬不停蹄地趕往城南的楓葉胡同。
見到此處沒什麼變化,柳承宗根據記憶中的印象,極不情願地踏入胡同,找到那個破敗的院落。
院門是虛掩著的,他直接推門而入,院子裡頭比十年前更加淩亂荒涼,院中落葉堆積,隱約間似乎透著一股久未人居的感覺。
看到屋門口亂糟糟的模樣,柳承宗壓根不想進去。
“胡大全!胡大全!”
他煩躁地喊了兩聲,無人應答。
這個時辰,那混賬肯定不是死在暗門子哪個妓子床上,難不成又去賭了?
該死的,天曉得他經常去哪些個賭坊!
突然,隔壁院子收衣服的婆子探出頭來,扯著嗓子道:“彆喊了!那賭鬼早就不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