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陸北臣的私人住所,也是兩人的婚房。
對這裡,她既熟悉,又害怕。
熟悉是因為她在這裡住過十年。
害怕是因為她被囚禁在這裡三年。
沈清棠昏迷三年後醒來,陸北臣便把她放了出來。
同時,她還收獲一本離婚證。
陸北臣命人把她送離A市,丟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城市。
在小城市的這一年裡,大概是她三十年來,最自由自在,最放鬆的一段時光。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陸家的任何人。
可偏偏在小城市發生地震時,不該出來在這裡的陸北臣,卻出現在她麵前。
那是她第一次開口和他說話。
“陸北臣,你為什麼要救我?”
她清晰地記得,他當時很詫異。
他的回答,也是她沒想到的。
他說:“因為是我把你扔到這裡的,那你就不能死在這裡。”
那一刻,她心情極其複雜。
就像他說的,他當初要是沒在陸家老宅救她,關照她,她或許不會愛上他。
如若她沒有跟著薑明慧去陸家,如若她懂得反抗,懂得拒絕,她和陸北臣就不會有那麼多羈絆。
更不會牽扯出那麼多事來。
陸北臣因救她而死,她也成了陸家最大的罪人。
陸母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
罵她是掃把星,災星。
陸北臣死後,她日日在佛前跪拜,祈求。
從青絲到白發,用永世不入輪回的詛咒換他重活一次的機會。
這是她欠他的。
欠他一條命。
“發什麼呆,下車。”
陸北臣看她望著車窗外,一動不動,便提醒了她一句。
薑禎的思緒,被一道冰冷的聲音拉回現實。
薑禎長舒了一口氣,推開車門。
重新回到這裡,她有一種壓抑感
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陸北臣走在她前麵。
走著走著,他發現身後的人沒跟上來。
他轉過身,看到薑禎在花壇邊上停了下來。
她的視線一直盯著花壇裡種的各種顏色的小雛菊。
她要是沒記錯,月半山莊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小雛菊。
“看什麼?”
陸北臣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薑禎回頭,看著他,抬起手比劃。
“這些花是什麼時候種的?”
陸北臣幽深的黑眸盯著她,沉默半秒。
“看不懂。”
薑禎:“……”
陸北臣沒再跟她說一句多餘的話,轉身便走。
薑禎又看向花壇裡的小雛菊。
這是她最喜歡的花。
小巧和精致。
它的花語豐富而多樣。
其中一個花語就是:深藏在心底的愛。
在她的記憶裡,這裡種的是月季。
為何這一次變了?
興許是巧合。
陸北臣怎麼會知道她的喜好。
真可笑。
……
上一世,她是在婚禮結束後被送到這裡的。
那晚,她以為陸北臣不會回來。
但他回來了。
也是那一晚,她懷上了孩子。
在那之後,陸北臣沒有再碰過她。
這一世,被她逃婚打亂了節奏,那是不是也預示著她和陸北臣沒有那麼多的羈絆?
這兩天發生的事,也和之前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