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上的傷,尤為突兀。
蘇月月沒喝酒,正認真開著車,握方向盤的手指格外用力,周身透著一股酸酸的怒意。
她看一眼馳曜的嘴唇,更是氣得發慌:“深城這麼大,人這麼多,怎麼就遇上她呢?”
馳曜側頭,落寞的深眸望向窗外的街景,沒有回應。
“曜哥,你可彆忘了她當初是怎麼對你的。”
馳曜略顯煩躁地閉上眼。
蘇月月側頭觀察他神色,見他情緒沒有太大波動,繼續問:“你該不會還想跟她破鏡重圓,再續前緣吧?”
“我沒那麼賤。”馳曜冷冷地噴出一句。
“那你唇上的傷是誰咬的?”
“跟你沒關係。”
蘇月月越想越氣,聲音飆高:“曜哥,當年她為了錢,出軌那個渾蛋……”
馳曜冷聲打斷,“能閉嘴嗎?”
蘇月月的聲音戛然而止,沒再說話。
一想到當年馳曜有多愛許晚檸,她心裡就很不安。
許晚檸跟馳曜分手時,馳曜哭過,跪過,失控過。
為了挽回許晚檸,十月深秋,馳曜站在寒冷刺骨的暴雨中,足足淋了七個小時,直到暈厥被送進醫院。
許晚檸甚至把這世上最惡毒、最狠的話都說儘了,馳曜依然糾纏不休。
許晚檸大學畢業後,換掉所有聯係方式,也斷了同學和朋友的來往,跟著那男的離開京城。
自此,兩人才徹底斷乾淨。
——
“檸檸,畢業後,我們就結婚吧。”
“這麼著急嗎?”
“社會上的誘惑遠比校園多,我的檸檸這麼漂亮,一定會有很多男人覬覦的。”
“不用擔心,我許晚檸永遠隻愛馳曜一人。”
“愛我,就跟我結婚,讓我安心。”
“好,我們畢業後就結婚。”
“婚禮你想在哪裡舉行?”
“我喜歡大海,沙灘,陽光。”
“檸檸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那我們的婚禮就在海邊舉行。”
嘈雜的手機鈴聲驚擾了許晚檸的夢,她緩緩清醒過來。
深色窗簾關得嚴密,房間一片氤氳暗沉,陽光從縫隙透進來。
她感覺眼角濕濕的,又夢見以前的事了。
拿起手機看著來電顯示——陳子豪。
這個名字讓許晚檸生理性反感,但不得不接通。
她起身,接通放到耳邊,閉上眼緩了緩起床氣。
“該繳費了,來醫院。”陳子豪語氣強勢。
“嗯。”她淡淡應了一下,掛了電話。
手機一扔,她又躺下去。
五年前,她父親鋃鐺入獄,原因是把陳子豪的爸爸打成植物人。
她父親由始至終都不承認打人,堅持自己是無辜的、被陷害的。
人證物證都指向她父親,且打人事件的前一天,她父親和陳子豪的爸爸吵過架,她父親當時怒火攻心,罵了一句:“明天要你狗命。”
殺人動機也有了,被判了22年,賠償八十萬,且在陳子豪爸爸住院期間,承擔所有醫藥費和治療費。
她父親一輩子忠厚老實,溫順善良,而陳子豪的父親是當地出了名的惡棍。
她始終相信父親是無辜的。
為了翻案,她放棄金融行業,離開京城,回到深城,考了律師資格證,這幾年不斷調查,收集新的證據,申請重新審查此案。
決心要還父親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