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們沒有以後。
許晚檸垂下頭,沒有回應。
馳曜側身,靠在窗邊,不緊不慢地問:“你跟他分手多久了?”
許晚檸語氣清冷,“我要休息了,請你離開。”
馳曜對於她的逐客令充耳不聞,“他一次都沒來找過你嗎?”
許晚檸不耐煩了,“你到底走不走?”
兩人的對話不在一個頻道,明知道對方的意思,卻不想去理會。
馳曜嘴角噙笑,苦澀地輕輕呼氣,一副滿不在乎又輕佻的模樣,不依不饒,“還愛他嗎?”
許晚檸心累不已,實在不想跟他糾纏了,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愛,很愛,所以,你能走了嗎?”
馳曜抿唇,低下頭,望著地麵,沉寂了好片刻,周身逐漸泛起一股冷氣場。
他再抬眸望向許晚檸時,整個眼眶全紅了。
許晚檸對視上他通紅的眼睛,心臟仿佛被鞭子狠狠抽了一頓,痛得發顫,好似看到血肉模糊的鞭痕,連呼吸都帶著疼。
她指尖微微發抖,猛地握拳。
是恨極了,怒極了,在五年後的今天,聽到她說還愛那個男人,依然會紅了眼嗎?
馳曜仿佛用儘全部力氣,才把嘴角的弧度勾起來,擠出那道無比苦澀的冷笑,“我跟你在一起的四年,抵不過他跟你的七天。”
許晚檸心如刀割,聲音幾乎無力,“都過去五年了,你為何總要揪著不放?”
“因為我想不明白,我到底哪裡不如他?”
許晚檸不想再說下去,這件事,每次挖出來,都是淩遲那般痛苦。
她想逃開,轉身往房間走去。
馳曜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回來。
許晚檸感覺手腕的骨頭要被握碎,氣惱地開口,“馳曜,你弄疼我了。”
“回答我。”馳曜每個字都咬得很用力。
對視男人盛滿怒意的雙眸,許晚檸心如刀絞,聲音幾乎在哀求,“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答案才滿意?”
馳曜問:“他一個紈絝,靠他父母給錢度日,你圖他什麼?”
許晚檸咬著下唇,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圖他那點看父母臉色才能討回來的錢嗎?圖他那張白白嫩嫩的臉嗎?還是圖他那條比你還細的腰?他在床上有力氣嗎?”
許晚檸聽得耳根一熱,惱怒羞恥地抽著自己的手腕,“馳曜,你放開我,不是所有人的思想都像你這麼粗俗的。”
“我粗俗?”馳曜蹙眉,眸光瞬間冷下來,大掌握住她的細腰,往牆壁一推。
許晚檸整個身子被他按在牆上,呼吸裡全是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混著雄性荷爾蒙的強烈氣息,亂了她的心神:“你要乾什麼?”
“人類本性,求的無非就三樣,感情,金錢,性欲。”馳曜目光深沉堅定,字字句句強硬有力:“論感情,我自認對你一心一意,恨不得把你寵上天。論金錢,他有的,我自己能賺,甚至賺得更多。論性欲,是我不如他嗎?是我滿足不了你嗎?”
許晚檸再也忍不住,濕了眼,心臟一陣陣抽著痛,難受得連呼吸都困難。
在她心裡,這世上無人能及馳曜。
許晚檸壓抑著悲傷,佯裝淡定的聲音變得有氣無力“馳曜,愛一個人,可能需要一些理由。但不愛一個人,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即使沒有他,沒有任何男人,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
馳曜鬆開她的手,踉蹌地後退一步,那雙通紅的眼早已濕透了,他仰頭對著天花板,試圖把眼底裡的淚往肚子裡咽。
緩了好片刻,他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意,抿唇點了點頭,再長長地呼一口氣。
他一個字也沒說,眼底的失望仿佛在燃燒,毅然決然地轉身,經過沙發的時候,扯回他的西裝外套和領帶,大步離開出租屋。
許晚檸虛軟無力地靠在牆壁上,看著馳曜離開的背影。
她的心仿佛被剜了一大塊,鮮血淋漓,痛得快要窒息,她雙手緊緊捂著嘴不讓自己痛哭出聲,淚水卻像崩壞的堤壩,洶湧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