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熙也知道,現在的楚琰並不信任自己。
她也害怕,被顧家人這麼一煽風點火,他更加多心。
“顧小姐,你若說我與顧家是打斷骨頭連著筋,永不可改的血脈,我無從反駁。但你說顧家養了我十四年,這話怕是不對吧?”
“顧縣馬為了能考取功名,寒窗苦讀,家中大小事物,甚至是你們兄妹三人的吃穿用度,都是娘親賺的錢。”
“至於我,更是被你們說成天資愚鈍,不讓我讀書,隻讓我像奴隸一樣伺候你們一家人。”
“諸位大可看看我這雙手,是否比你們府中仆婦的還糙?”
楚熙亮出雙手,給眾人看得清楚。
不過十四的少女,雙手卻布滿老繭。
反觀僅比她大兩歲的顧桑宜,雙手保養得當,就是正常閨閣女子的青蔥玉手。
“楚熙在顧家時,過的是什麼日子,隻需去景山村打聽打聽便知。”
楚琰雙臂環胸,不屑地掃過那些剛剛還跟著顧桑宜一起對楚熙指指點點的人群。
楚熙站在他旁邊,盛夏上午灼熱的陽光,照在少年的側臉,溫暖且明媚。
真希望今生他能一直保持現在這般美好。
楚熙偏了偏頭,目光掃到段純身上,眼神驟變,如藏著一柄寒冰雕刻的刀子。
“還有段小侯爺,無憑無據,隨意指認他人是妖怪,你既然如此有慧眼,怎不去欽天監當國師?”
段純閉嘴了。
周圍所有人都閉嘴了。
火火風風趕來的顧繼,正好聽到楚熙懟段純這句話。
“孽女,你住口!”
“彆以為有肅王給你撐腰就無法無天,你可知承恩候府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誒呀,真是夭壽了。”
“段小侯爺,抱歉,彆跟那孽女一般見識。”
顧繼直奔段純而來,又是行禮又是道歉。
他生怕段純因楚熙而記恨上他顧家。
他也拿出斷親聖旨,給段純看,證明他顧家滿門與楚熙再無瓜葛。
承恩候府若咽不下這口氣,就去肅王府找麻煩。
“都散了吧,仲玉、桑宜招呼好賓客們。”
顧繼不想在自己大喜之日,再讓楚熙鬨下去了。
顧仲玉也知道替顧家要臉,急忙疏散眾人。
但顧桑宜並沒著急走。
“爹爹,我有事想和楚熙妹妹單獨聊幾句。”
楚熙有些意外,她和自己有什麼好聊的?
“妹妹不會不賞臉吧?”
見楚熙站在原地沒動,顧桑宜又問了一句。
周圍那些還未散去的人群,還仍有意無意地往她們這邊瞥。
“好,我同你去。”
楚熙到也想聽聽,自己這個好姐姐想說什麼。
楚琰擔憂地朝楚熙搖了搖頭,怕顧家人對她不利。
“我有分寸,沒事的。”
“此物你拿著,若有危險撒出即可。”
臨走時,楚熙還不忘給了楚琰一包迷藥。
楚琰摩挲著,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顧桑宜帶著楚熙來到了一處水榭,這地方她很熟悉,前世常常在此罰跪。
“妹妹,這裡說話僅有你我二人能聽到,跟姐姐交個底吧,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站在池邊,顧桑宜直接開門見山。
這事,她想問楚熙很久了,今日終於找到了機會。
楚熙一副被問懵了的樣子,雙目疑惑地反問顧桑宜:“我實在不明白顧小姐是什麼意思,重生?與顧家斷親,我的確重獲新生了。”
聽她這話,顧桑宜冷哼一聲。
她可不信楚熙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一概不知。
但即便她知道又能怎樣呢?
自己也是重生的,她就是她的變數!
“既如此,作為你姐姐,我最後提醒你一句,你身邊那九皇子楚琰,不是什麼好人,他遠沒有你看上去這般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