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的墨跡是顧伯玉故意做舊的,她辨不出真偽。
不過,其他頁上所寫售出的藥材,卻狠狠將顧伯玉出賣了。
饒是他費儘心思,終是百密一疏。
楚熙嘴角微揚,這一局,贏的隻能是她!
“顧大郎君說,這是咱們鎮上老鐘家藥鋪的賬本?”
顧伯玉眨巴眨巴眼睛,得意的雙臂環胸,“不錯!”
“可我怎麼記得,老鐘家就是小本生意,店裡根本沒有人參、靈芝、天山雪蓮這些名貴的藥材。”
“他們家的藥材,都是自己在周圍山裡采摘的,所以就連些價格便宜,但我們京城附近不產的金蟬花、金線蓮都沒得賣!”
“可這本賬簿上,藥材齊全,我楚熙不說精通醫術,但對藥材的認知也識百種,如此全的藥材,你倒是說說鐘家藥鋪,如何湊齊的?”
楚熙微笑著,將賬本拍在顧伯玉肩膀上。
她饒有興致地看著顧伯玉黑如鍋底的臉,看他還有什麼話可狡辯!
他也許是真的想製作一份鐘家的賬本,但他不知道,鐘家小女兒鐘欣,是她兩世以來,唯一的朋友。
幫著顧家栽贓她的母親,鐘欣和整個鐘家都做不出來。
這賬本,應該是顧伯玉在京城裡隨便找的一家醫館模仿製造的。
真是又蠢又粗心!
“顧大公子,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是還挺能說的嗎?”楚琰冷聲笑著,“若是沒事了,就該算算你私闖王府,汙蔑王爺王妃清譽,搬弄是非,耽誤拜堂吉時之大過!”
顧伯玉神經緊繃至極致,緊緊握拳的雙手都在打戰。
他與一旁的劉婆子對了個眼神,劉婆子瞬間想起了什麼,慌張的眼神落在楚熙身上。
“對了,早產之子天生體弱,顧熙她從小就像個病秧子一樣,也因此顧小子總說她是賠錢貨,都不肯教她讀書。”
楚熙對此倒是認同,點了點頭,“我父兄的確常罵我無用,但這可不證明我身子不好,劉阿婆什麼時候見我喝過藥?”
其實劉穩婆所言不錯,楚熙在沒遇到她師父之前,的確身子不好,隻是顧家緊靠崔氏一人賺錢,哪裡又她喝藥的閒錢?
年複一年,她不過是在苦苦支撐。
若沒有教她醫術的那位師父,也許她早已累死在顧家繁重的家務活上了。
“你…我們顧家那麼窮,自然沒錢給你買藥了。”顧伯玉緊忙解釋,“再說,你性子刁鑽古怪,沒有你姐姐半分討喜,萬一日後連婆家都找不到,我們顧家豈不更是虧大了?!”
他這一番話出口,就連賓客都在替楚熙鳴不平。
同樣是女兒,小女兒楚熙在顧家的待遇真是不如奴隸!
楚琰望著麵前脊背挺直,安靜聽親大哥說這些殘忍話的楚熙,心中對她的好奇止不住溢出。
想到她昨日在縣主府的表現,楚琰的心情五味雜陳。
可能是同樣不受親人喜愛的相同經曆,讓他很是同情楚熙,很想了解這個小女孩,到底都吃過多少苦……
“哼~”
一聲低沉的嗤笑,打破嘈雜的氛圍。
楚熙抬眼看去,發現竟是楚煜。
“你們顧家生女兒,就是為了嫁出去換聘禮的?”
“父王,您也聽到顧家大郎君的話了,顧進士這般人品,若是在朝為官,不知會坑苦多少百姓?”
“您明日給皇伯伯寫封折子,讓皇伯伯對今年科舉的上榜之人,好好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