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鬨鬨的婚禮,持續了一整日,鼎元帝不走,任誰都不敢先離場。
若不是楚琰將他醉香樓的屯酒全部貢獻出來,憑肅王府準備的這幾壇酒,還真不夠這整個京城有頭有臉人物喝的!
直到天黑,鼎元帝才在福公公的催促下離開王府,其他人也自動散場。
比起王府的幾位哥哥,楚熙倒是清閒很多,跟著崔氏守在婚房裡,直到肅王送走所有賓客,回來洞房,她才離開。
“有勞幾位守好房門,父王身上酒氣太盛,王嬤嬤,你去煮完醒酒湯來。”
楚熙臨走前,還吩咐了之前給他打過的那個王嬤嬤親自去煮湯。
她總感覺這老奴今日有些失魂落魄的。
必須多多留意。
回到自己院落,楚熙洗了個澡,剛穿好衣服,準備擦頭發,被丫鬟告知,說九皇子楚琰來了。
“這麼晚了,九皇子還沒休息?”
楚熙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見他。
“剛散席,幫著皇叔送客。”楚琰笑道。
說罷,他從腰間掏出一隻碧玉耳墜,正是楚熙前日晚故意扔在花園裡的。
“熙熙妹妹看看,此物可是你丟失的?”
楚熙的唇角微微向上彎起,道了聲謝,拿回耳墜。
手指相互觸碰間,楚熙還未覺得有什麼,楚琰的臉,便逐漸開始紅了。
許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這盛夏夜,悶熱悶熱的,尤其是楚熙這暖閣。
不行,得趕快離開。
“時候不早了,你趕快休息,明日卯時,繼續練功。”
楚琰囑咐完,轉身就想離開,卻發現自己的袖子,被少女拽得死死的。
“九皇子,跟我來。”
楚熙拉著他出門了。
楚琰不知為何,心裡是不願意的,身體卻極其聽話地下意識跟上。
大紅燈籠下,今夜的肅王府亮如白晝。
離了明月閣,楚琰還是忍不住詢問,“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夥房!”楚熙開門見山道:“方才我讓王嬤嬤給父王煮了碗醒酒湯,也許還有剩餘,你也去喝一碗。”
聞言,楚琰心中頓生一股暖流。
不過下一秒,神色明顯一頓。
王嬤嬤……
“我並未喝醉,醒酒湯一會兒在喝,走,咱們先去叔父院子看看。”
楚琰的酒的確醒了大半。
這回,由他來拉著楚熙走了。
他行色匆匆,很是著急,卻為了能讓楚熙跟上,特意沒邁太大步子。
正院外,借著月色,眼前的情景,另兩人皆傻眼了。
原本守在門口的丫鬟、小廝們,全部倒地昏迷,顯然是出事了!
楚琰給楚熙比了個禁言的手勢,讓她彆因震驚而發出尖叫。
楚熙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她提著裙擺,踮起腳尖,用最輕的步子跑到那些那人周圍,探了探他們的脈搏,心中長舒一口氣。
隻是被迷藥迷魂了,並無性命之虞。
但,又是什麼人下的藥?
她緊張地望向楚琰。
楚琰也是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麼。
王嬤嬤是王府的老人了,從年少起便跟著肅王,看他娶了先王妃,又陪他喪妻,經曆最忙、最至暗的人生低穀,她早已將叔父當成了自己人生的全部,也將自己自當成了王府的女主人。
她原本以為,隻要一直守在王爺身邊,遲早會讓他看到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