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向文一手握拳,抵在唇邊,低咳了一聲。
宋立夏和宋小滿眼前一亮,爭先恐後的衝了過來。
“師伯……”
宋向文又咳了一聲,止住了兄弟倆的話頭,沉聲道:“有什麼事兒不能回家再說?”
說完,抬腿就往堂屋走。
宋立夏和宋小滿立刻閉上嘴,跟上了宋向文的步伐。
宋南星抿了抿嘴,走向了一旁的藥房,把獨屬於自己的竹椅拎了出來,放在走廊上,端過早已經涼透了的野山茶,慢條斯理的品了起來。
雖然茶的味道差了點,但配合著宋小滿那激情澎湃的故事,倒也彆有一番風味。
“歐皇”就是“歐皇”。
宋向文和宋南星求而不得的真相,居然讓宋小滿看了個真真切切。
高巧春的話,也的的確確隻能信一兩成。
隔壁躍進大隊的的確確是來了兩個女知青,兩個都是外省來的,還是同鄉。
落水的那個也的確受了委屈,卻並沒有想不開非要跳河,而是被她同鄉那個女知青給推下去的。
高巧春和宋誌宏也不是偶遇到這種情況,而是早早的候在旁邊的蘆葦叢裡麵。
看到那女知青落了水,宋誌宏立刻跳進了水裡。
宋立夏和宋小滿本以為這丫的打算救人,誰知道這丫的紮進水裡以後,非但沒有把人給救起來,反而拉著浮浮沉沉的女知青往水裡拖。
女知青一連喝了好幾口水,再也沒有力氣掙紮,宋誌宏這才罷手。
高巧春也等到這個時候,才轉身朝著藥房這頭跑去……
後來的事兒,宋向文和宋南星親身經曆,倒是不用贅述。
卻不知道他們走後,在圍觀群眾的鼓動下,“失去清白”的女知青,被高巧春和宋誌宏母子倆給帶回了家。
想必,不久以後,他們就能吃到宋誌宏的喜酒了。
宋向文挑了挑眉,沉聲問道:“那女知青是自願跟著他們娘倆走的?”
宋立夏和宋小滿齊齊點頭。
人,不可能如此健忘。
不久前,把自己往水裡拖的凶手都認不出來,還自覺自願的跟著他回家。
宋向文突然間覺得,宋南星那個離譜的猜測,居然還真有幾分道理。
“送醫下鄉的事兒先停一停,你們有空多往山上走走,多看看。
咱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防著點總沒有壞處。”
宋立夏還一頭霧水,宋小滿卻秒懂,宋向文這是讓他和宋立夏監視高巧春一家子的動向呢!
宋小滿想了想,道:“要不,讓大哥陪著果果上山采藥,我去找江老爺子學習學習?”
高巧春可是生產隊的飼養員,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大豬圈,和江老爺子住的一間半也就一牆之隔。
這年頭,誰不看重那點工分?
飼養員可是滿工分,多少人盯著呢!
就高巧春那摳門勁兒,哪會拱手讓人?
哪怕她今天娶媳婦,那也得把豬喂了,把工分賺到手才肯回去喝那杯媳婦茶。
所以,一間半的監視效果,可不比山上差。
說不定,透過那不隔音的共牆,還能聽到點什麼呢!
宋向文聞言一笑,道:“你天天往一間半跑,也太醒目了些。
最好跟江家那小子通個氣,讓他搭把手。”
宋小滿想了想,笑道:“收買那小子可不簡單,一隻兔子跑不掉。”
宋向文笑眯眯的說道:“兔子而已,讓你爹走一趟大峰山就有了。
高巧春那邊的消息,可不是一隻兔子能比的。”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宋小滿多少還是有點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