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過了石拱橋以後,就總覺得不對勁,好像有人一直在盯著自己。
隻是幾次回頭,都一無所獲,才讓秦勇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緊張了。
宋家村的位置雖然偏了點,但道路卻出乎預料的寬敞,還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道道車轍,這可把一行人給驚呆了。
心直口快的餘曉峰,直接嚷嚷道:“不是說宋家村天遠地偏,豬嫌狗憎,媳婦都娶不上,怎麼還能看到車轍?”
譚偉趕緊捂住了他的嘴,警告道:“這話你在我們麵前說說也就算了,要是進村以後再胡咧咧,我們可保不住你。”
秦勇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兒,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真的假的?”
華世昌瞥了一眼秦勇,笑著問道:“你問的是宋家村男人娶不娶得上媳婦?還是咱們能不能保住他?”
秦勇迎上華世昌的視線,故作坦然的笑道:“都挺想知道的!”
秦勇想知道的又不是什麼秘密,心思單純的譚偉,不等華世昌開口,就直接揭曉了答案。
“咱們這兒不都是一村一姓?
大家都沾親帶故的,一句話就能得罪一群人。保不保得住的,咱可不敢打包票。
宋家村位置不大好,娶媳婦是困難了點,但人家村子裡還真沒有單身漢。
畢竟,人家是真的舍得給彩禮!
那些年吃飯都困難的時候,人家開口就是五十斤糧。
我三姑她鄰居家的閨女,就是這麼嫁過去的。
現在孩子都三個了。”
餘曉峰嘟囔了一句,“這是嫁閨女,還是賣閨女啊!”
下一秒,三雙手同時捂住了餘曉峰的嘴。
“閉嘴!”
“瞎說什麼大實話?!”
“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
三個人的話,直接把餘曉峰給打懵了,他扁了扁嘴,淚花在眼眶裡麵打起了轉轉。
譚偉立馬收回了手,在褲子上擦了擦,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要不,你就彆進村了,就在這兒等著吧!”
華世昌看了看譚偉和秦勇,又看了看蹲在那裡畫圈圈的餘曉峰,眼珠子一轉,輕笑道:“放他一個人在這兒也不合適。
要不,你們倆去找宋禾,我留在這兒陪他?”
譚偉想了想,點了點頭。
華世昌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表態,的秦勇,伸出食指比了個“一”。
秦勇明知道“金錢易還,人情難償”,可事關秦靜的終身大事,他能怎麼辦?
當然是,點頭應下了!
宋家村的路挺好找,文峰山和筆架山之間,就那麼一條筆直的大道,一個分岔路口都沒有。
但一走到村口,兩個人就懵了。
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石頭房子,散落在山穀之中,卻看不到半個人的影子。
譚偉忍不住後脊發涼,心生退意。
“秦勇,咱們……”
秦勇沒搭理他,邁著堅定的步子,朝著栓著大黃牛的大槐樹下走去。
從古至今,牛都是生產生活裡麵舉足輕重的角色,是農村人的“命根子”。
沒有哪個農人,能放下自己的“命根子”不管的。
秦勇一邊走,一邊數,還沒數到十,一個身穿汗衫,藍布褲子腳上踩著黑色千層底的老漢,咬著黃銅嘴的旱煙杆從一棟石頭房子後麵鑽了出來。
“小夥子看著挺眼生的,來咱們村走親,還是訪友啊!”
宋老三磕了磕煙鬥,插在後腰上,笑眯眯的問道。
秦勇立刻擺出一副單純無害的謙遜模樣,規規矩矩的說道:“我們倆是宋禾的同學,來找他商量點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