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辯機看向門口方向,有氣無力的說道。
吱呀一聲,門被輕輕推開,一道窈窕曼妙的倩影逆光走了進來。
刹那間,滿室生香。
辯機下意識地眯眼望去,待看清來人麵容時,整個人如遭雷擊,猛地坐直了身體,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喜與熾熱的光芒。
高陽一襲火紅衣裙,妝容精致,眉目如畫,杏眸如水。
秀發高挽,梳著時下流行的雙環望仙髻,頭上珠翠如星,一隻鳳釵斜插發間。
身姿婀娜,腰間環佩叮當,如同畫中走出的仙子,無比驚豔。
“公…公主殿下你怎麼來了?貧僧…貧僧不是在做夢吧?”
辯機聲音虛弱,卻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掙紮著要起身,動作間刻意流露出痛苦之色,以期博取對方憐惜。
高陽按照林平安的囑咐,壓下心中的不適,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憂色,快步上前虛扶。
“大師快彆動,安心躺著,聽聞大師因昨日之事身體違和,我…我心中實在難安!”
她聲音輕柔,帶著歉疚,站在床榻邊,目光關切地落在辯機臉上。
這近距離的凝視和溫柔的語調,讓辯機心神蕩漾,幾乎忘了昨日吐血昏迷的狼狽和身體的虛弱。
他癡癡地看著高陽細膩如玉的俏麗臉頰,歎道:“能得公主殿下如此掛懷,貧僧便是即刻死去,也…也心滿意足了!”
話語間竟帶上了幾分狎昵的意味。
高陽心中微凜,按照計劃,輕蹙柳眉,歎息道:“大師莫要說這等不吉之言,昨日之事都怪我!”
“若非我執意求簽,也不會讓大師受此無妄之災,更不會…惹得林郎那般惱怒!”
她適時地流露出幾分對林平安的埋怨和委屈。
這話如同催化劑,瞬間點燃了辯機心中的妒火和表現欲。
他猛地撐起身子,急切道:“公主殿下萬不可自責!怎能是您的錯?皆是那林平安!”
“此人粗野蠻橫,不解風情,更無絲毫憐香惜玉之心!他竟敢讓公主您受委屈,簡直是…是有眼無珠!”
他語氣激動,仿佛自己是高陽的守護者。
他目光灼灼,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高陽那高聳的胸口,聲音壓低,帶著一絲蠱惑。
“像公主殿下這般月宮仙子般的人物,應該被人悉心嗬護,捧在心尖上疼愛!”
“聽的是梵音妙語,賞的是風花雪月,怎堪受那等莽夫庸人的猜忌和粗魯對待?”
他已毫不掩飾地將自己與林平安對立起來,並將自己置於懂得欣賞高陽的位置上。
高陽強忍著惡心,故作滿臉委屈,顫聲道:“可父皇旨意已下,婚約已定……”
“婚約?”
“咳咳咳……”
辯機仿佛被刺痛,聲音陡然拔高,又因虛弱而咳嗽幾聲,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公主殿下,你可知世間緣分,玄妙莫測,豈是一紙婚書所能框定?”
“昨日簽文,公主殿下可還記得?月下赤繩係,月下之花,朦朧絕美,方是極致!那係足的赤繩,又豈能係在凡俗莽夫腳上?”
他話語中的暗示已近乎赤裸,竟將高陽比作月下之花,將林平安貶為凡俗莽夫,而將自己暗示為那真正係赤繩之人。
窗外,道嶽法師渾身劇烈顫抖,幾乎站立不穩。
李世民臉色陰沉,雙手緊攥成拳,因為太過用力,手指骨已然泛白。
房玄齡和魏征等人聽到辯機這番露骨之語,都不由臉色狂變。
林平安心頭怒火滔天,恨不得立馬衝進屋內,將辯機送去見佛祖。
高陽心中震驚,憤怒至極,卻還要繼續,她故作懵懂疑惑:“大師此言…是何意?莫非我的姻緣,真如簽文所言,另有波折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