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安看著不遠處那五位風格迥異的絕色美人,心頭不禁打了個突。
正想悄悄溜到程處默、尉遲寶琳那群狐朋狗友身後,讓他們當人肉盾牌掩護自己撤退,高陽的聲音便在他耳邊響起。
“林平安!你站住!”
隻見高陽提著裙擺,朝他小跑而來,胸口飽滿隨著跑動一顫一顫的,俏臉上還帶著一絲嗔怪和得意。
她身後,李麗質、李月、魏小婉、李雪雁四女也相繼跟上。
林平安見狀,心裡咯噔一下,感覺頭皮發麻。
(完犢子!還是被發現了!程處默!尉遲寶琳!李思文!你們這幫不講義氣的混蛋!)
他眼睜睜看著剛才還勾肩搭背號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兄弟。
此刻就如同見了鬼一樣,擠眉弄眼地朝他投來“自求多福”、“兄弟先撤了”的眼神,然後極其沒義氣地一哄而散,跑得比兔子還快。
無奈,林平安隻能硬著頭皮轉過身,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朝五女拱手道:“三位殿下,魏小姐,郡主,你們還沒走啊?這天寒地凍的,可莫要凍著了!”
他的目光掃過魏小婉時,不禁有些尷尬,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
(當初為了氣二鳳和高陽退婚,跑去老魏家瞎搞,還寫了那首酸詩…真是造孽啊!這丫頭應該不會當真吧?)
魏小婉卻仿佛看穿了他的窘迫,落落大方地向前一步,微微屈膝行禮,嗓音溫婉悅耳:“恭喜長安侯晉爵之喜!侯爺今日籍田展技,利國利民,當真令人欽佩!”
她話語得體,舉止端莊,但那雙清澈的眼眸深處,一閃而過的傾慕與悸動,卻難以完全掩藏。
李雪雁也鼓起勇氣,俏臉微紅,聲音輕柔如羽毛:“恭喜長安侯!此犁若推廣天下,實乃萬民之福!”
她想起那日在王府自己冒失的問話,臉頰更是燒得厲害,心跳如擂鼓,慌忙低下頭,不敢與其對視。
兩女這般反應,一絲不落地被高陽、李麗質和李月看在眼裡。
高陽對這一幕可太熟悉了,當初的李麗質和李月就是這副德行。
她立刻如同護食的小獸,上前一把挽住林平安還沾著泥點的胳膊,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上,揚起下巴,嬌聲道:“平安哥哥當然厲害了!這還用說嗎?”
李麗質依舊保持著嫡長公主的端莊儀態,唇角含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聲音溫和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鋒芒。
“是啊,長安侯立此大功,確是可喜可賀!魏小姐和雪雁妹妹亦是知禮之人,想必也深知,君子當成人之美!”
“有些風景雖好,遠遠欣賞便是,若靠得太近,反而失了分寸,徒增煩惱,豈不是辜負了這大好風光?”
她這話看似在說風景,實則暗指林平安已是“名花有主”,暗示兩女不應再有非分之想,天下好男兒多的是。
李雪雁被這含而不露的敲打說得臉頰更紅,頭垂得更低,訥訥的不敢接話。
然而,魏小婉卻抬起了頭,她繼承了父親魏征的那份剛直與坦蕩,雖性子溫婉,卻並非怯懦之輩。
她迎著李麗質看似溫和實則疏離的目光,不卑不亢道:“長樂公主殿下所言甚是,君子確應成人之美。然……”
她話鋒輕輕一轉,目光坦然掃過林平安,最終落回李麗質身上。
“孔聖亦雲: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譬如奇珍現世,寶器初成,光芒所至,引人傾慕,心生向往,此乃人之常情!”
“欣賞美好,向往光明,何錯之有呢?難道隻因這“美”已有所屬,世人便連讚歎、欣賞的資格都沒有了嗎?若是如此,豈非太過狹隘了些?”
她巧妙地將林平安比作“奇珍”、“寶器”,將“愛慕”轉化為“欣賞美好”,既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又顯得光明磊落,讓人難以指責。
李麗質秀眉微蹙,顯然沒料到魏小婉如此伶牙俐齒,且搬出了聖人言論。
她維持著優雅笑容,語氣卻淡了幾分:“欣賞自是無妨,隻是需謹記,發乎情,止乎禮罷了!莫要讓這欣賞之心,逾越了界限,最終灼傷了自己,也困擾了他人!”
魏小婉淡然一笑,從容回應:“殿下教誨的是!發乎情,止乎禮,小婉謹記!”
“隻是這‘禮’之界限,在於言行,而非心思!心中存一份對‘美’的欣賞與敬慕,恪守禮法,不遠不近,不即不離,想必亦是無傷大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