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
蔣明野搖了搖頭,“守不到了,今晚李曉陽不會再出來了。”
“不過這麼看來,他確實有秘密。他應該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在晚上做。”
幾人對視一眼,悄無聲息散開。
鄔縱上了樓,突然停下腳步。
樓梯口,明澄正光著雙腳站在那兒,表情看上去有些猶豫。
“明澄?你在這兒乾什麼?”
明澄看了看他:“我……”
“我聽到林小楠叔叔去找張立新叔叔了。”
鄔縱眯起眼,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
明澄的手絞在一起,快要擰成了麻花,小聲說:“我聽到他說了吃,我就是,想知道他們要偷偷吃什麼好吃的。”
她聲音越說越小。
“咳。”鄔縱沒再糾結,直接上前,走到了張立新房間門口。
門並沒有鎖上,一推就開了。
月光下,張立新背對著他們,正在包裡翻找著什麼。
而林小楠則站在他身後的陰影處,緩緩朝他探過頭去。
聽到開門的動靜,兩人都扭過頭來。
見到來人,張立新不解:“鄔隊長,還有,明澄?你們怎麼來了?”
“這個時間不睡覺,你們在乾什麼?”鄔縱淡聲問。
他茫然解釋道:“哦,小楠晚上給我發消息,說他半夜突然肚子疼,疼得實在受不了了,想起來剛來這裡的時候我提過一嘴,我這個角色的包裡隨身帶著各種藥,所以過來找我拿藥吃呢。”
明澄揚起期待的小臉蛋:“吃藥?”
“你肚子疼?”鄔縱問林小楠。
他看上去麵色如常,沒什麼異樣。
他揉了揉肚子,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們:“剛才是特彆疼,不過後來漸漸好了。”
而張立新已經找到藥了,交給他。
鄔縱頷首:“我那裡也有藥,以後你可以找我,晚上還是儘量不要出來了,不安全。”
“好嘞。”林小楠點了點頭,揮揮盒子:“謝啦立新。”
隨後林小楠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直播屏幕前發出了此起彼伏的鬆氣聲。
“謝天謝地,多虧了有明澄!”
“感謝明澄!!”
鄔縱把嘟嘟囔囔的明澄拎回了床上,“睡吧。”
他平時麵容嚴峻,明澄跟他其實不那麼親近,此刻卻直直地看著他好久。
他察覺了,“怎麼了?”
白煮蛋的下半張臉捂在被子裡,大眼睛望著他,吞吞吐吐,“叔叔。”
鄔縱靜靜等待。
“藥好吃嗎?”
鄔縱一頓,不字在舌尖打了個轉,“好吃。”
明澄眼睛一亮。
“不過隻有得病的時候才能吃。”
來到副本的第二夜,平安度過。
白天到來,所有玩家聚在一起,確認沒有少人,齊齊鬆了口氣。
李曉陽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正好聽到他們說了句今天要去哪裡,哼了聲。
“朋友都死了,還在這兒賴著。”他看著他們,語氣惡劣。
趙明明小聲反駁:“那你老婆一直不接電話,也沒見你去找過啊。”
李曉陽聽到了。
他胸腔再次震動,猶如老式風箱發出呼噠呼噠的聲響,接著開始脹大,猛然抬起頭,瞪大的雙眼狠狠地看向趙明明。
這麼一瞪,露出了眼白裡密布的紅血絲,眼袋浮腫,像是很久沒睡過覺了,夾雜著瘋狂的怨懟與狠毒。
趙明明被嚇得說不出話。
李曉陽的脾氣比起昨天,變得更差了。
就在他伸手鉗住趙明明脖子的那一刻——
“曉陽?堵在這兒乾什麼呢?”
李大爺一聲叫喚,讓李曉陽恢複了理智,“隨便你們。”隨後就離開了。
趙明明身份是遊客,還是第一次見到李曉陽生氣時的模樣。
癱坐在地上,他抹了把臉:“嚇死我了,我都懷疑他能當場掐死我。”
相比李曉陽,李大爺好像就過分心大了,還按照原定行程,安排了他們去湖邊釣魚。
出門時,徐望舒跟他閒聊:“伯父,聽說您以前還是村長?怎麼沒跟我們說過。”
李大爺一頓,“唉,是啊,不過好漢不提當年勇。”
“現在是卸任了嗎?”
他吸了口煙,目光有些黯淡:“沒錯,老了。”
“那現在的村長是?”
他無奈地笑了笑,“在我之後的村長啊,都死了。所以現在,已經沒人去當這個村長了。”
眾人一頓。
“我雖然不是村長了,不過也想為村子多發展發展經濟,以前還想過搞養殖,喏,就這片湖,可惜沒成功,這不才試水搞了農家樂。”
個子矮小,淹沒在大人們之中的明澄突然開口:“爺爺,我在幼兒園裡學過淡水養殖,如果需要的話,可以給你一些建議。”
眾人剛才緊繃的心情一鬆,再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全都笑了。
明澄正不明所以,頭就被摸了摸,“明澄還是很有用的,簡直就是我們的開心果。”
李大爺在湖邊安頓好他們,就離開了。
幾人斂起笑。
陳州道:“我早上看到村裡的祠堂門開了,可能是因為婚禮在即。村裡那些人的死因,說不定能在祠堂裡找到一些線索。”
鄔縱點點頭,“現在就去。”
於是一部分人留在湖邊,另一部分人去了祠堂。
今天早上又下了點雨,地上濕漉漉的。
一隻油光水亮的黑貓蹲在湖邊,幽幽的眸子盯著水麵看。
明澄打算觀察觀察這座湖的水質,再看看這裡的漁業資源,選了個地方坐下。
旁邊,蔣明野上下拋動著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