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能從噩夢裡脫身,那鄧茗呢?
四人麵麵相覷,他們都很清楚,如果鄧茗不能自己從噩夢裡脫身,以他們現在的處境也很難將鄧茗救回去。
就在四人之間氣氛的逐漸沉重時,有人從峭壁上摔了下來。
祝餘最先反應過來,她警惕朝摔下來的身影看去,驚喜出聲:“是鄧茗!”
和他們一樣,剛從噩夢裡脫身的鄧茗,如同受到驚嚇的兔子警惕著周圍所有靠近的東西。
“鄧茗,我是祝餘。”
熟悉的聲音,不帶任何威脅的聲音,讓鄧茗漸漸放下警惕,她從噩夢裡脫身後,才終於想起現實的一切。
“祝老板,還有你們。”
“對不起。”鄧茗聽見魘妖最後的話了:“是魘妖它看了我的記憶,才找到你們的,是我害了你們。”
如果她沒有相信魘妖的話,將假的蔣升從夢境帶到現實裡去,假的蔣升也不會失控去找他們,他們也不會被牽連。
“鄧老板,雖然我現在被困絕境之中,但我可是從未想過要怪你。”李予年哪怕剛才被魘妖追趕命懸一線之際,都沒想過要去怪鄧茗:“這怎麼能怪你呢,得怪那個魘妖太過陰險狡詐。”
“我要是你,我也分不清魘妖編造的夢和普通的夢。”白戈走上前,見鄧茗不再警惕他們,將摔倒在地的鄧茗攙扶起。
“要是有個聲音在我夢裡,告訴我,它能讓我在夢裡心想事成,我也肯定會毫不猶豫答應它,畢竟都做夢了,那肯定是隨我心意做選擇。”
“誰能想到,這是魘妖設下的陷阱。”
白戈要不是聽祝餘說起,都還不知道這世上有魘妖這種東西。
“明明是凶手的錯,哪有不去責怪凶手,受害者互相攻擊的道理。”
江忍也從未將錯怪在鄧茗身上,白戈說得很有道理,鄧茗和他們一樣都是受魘妖折磨的受害者,受害者之間怎麼還得分個對錯?
“鄧老板,我們現在還是先一起想想,該怎麼從這裡出去。”
李予年發揮著他的想象力。
“你們說,如果把這些人的意識都救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有沒有可能擊敗魘妖。”
“大家都是被魘妖欺騙的受害者,那大家團結在一起,不就能從這裡逃出去了?”
“救?怎麼救?”白戈可沒忘記,她為了從那黏糊糊的網裡脫身費了多大功夫,那還是她在清醒的狀態下:“這些人,他們都還在夢裡沒醒過來,我們要怎麼救?”
江忍也對李予年的想法,犯了難:“而且除了我們,這裡的人應該都是和魘妖做了交易後,被魘妖帶進來的,他們正活在他們想要的美夢裡,我們救人的舉動,未必是他們想要的。”
“美夢?這裡沒有美夢。”鄧茗說罷,輕輕推開白戈的手,示意著她自己可以站起來。
“鄧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祝餘聽鄧茗的話,總覺得在她被魘妖困在噩夢之中時,鄧茗還經曆了些什麼,她或許知道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我拒絕了魘妖的交易,做了一個噩夢。”
鄧茗一直以為,她的噩夢會是被困在失去蔣升和外婆的時刻,可沒想到,她真正的噩夢是外婆和蔣升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世界裡。
她在噩夢裡苦苦掙紮,卻連一絲希望都看不見,鄧茗恨啊,為什麼要讓她經曆這樣的噩夢。
“就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我聽見了它的笑聲。”鄧茗聽得很真切,那是魘妖的笑聲:“它一直看著我在噩夢裡掙紮,它拿我的痛苦取樂。”
不止如此,鄧茗還聽見了魘妖的話。
“我就說,我看中的人都不會錯。”
“這個夢,得好好收藏起來,以後幾十年又多了一件打發時間的東西。”
“原本你答應和我的交易,我能保證你毫無痛苦知覺來到這裡,你偏偏要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