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亭中,封博真看見了一座高大的石碑,碑上刻著外形似猿類的獸類。
祝家現任背觀人從旁邊拿出幾個桃子,寵溺遞到石碑旁邊,用哄孩童般溫柔的聲音,同石碑說著話:“狌狌大人,幫個忙唄?”
石碑裡憑空伸出一隻毛茸茸的手,飛快將背觀人手裡的桃子奪走,封博真眨眼的功夫,那毛茸茸的手將兩個桃核遞了出來。
與此同時,那高大的石碑像打開了什麼通道,狌狌坐在通道裡麵等著他們,見他們跟上去後,才轉身朝前跑去。
封博真身旁是飛快閃過的記憶畫麵,直到某一刻,那些畫麵才逐漸停下來,祝家現任背觀人的警告聲,在封博真耳邊響起。
“記住,這裡的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無論你付出多大代價和努力,都無法改變。”
隨著背觀人的聲音逐漸消失,封博允的身影出現在封博真眼前,此時已經是封博真離開封家的第五個年頭。
封博允靠著向祝無憂借的那筆錢,還清了欠款,正出發前往神都參加考試,因著路上沒有多餘的盤纏,封博允隻能渴了飲河邊水,餓了掰小塊乾糧放嘴裡充饑。
終於,他艱難走到了神都。
剛到神都,封博允就見到了許多和他一樣前來參加考試的學子,他們大多出身不凡家境富裕,像封博允這樣出身貧寒的學子,根本和他們搭不上話,他們甚至連一個正眼都不會給封博允。
偶爾,還會有那麼幾個人朝封博允投來鄙夷嘲諷的目光。
“這是哪個窮酸地方來的窮酸人,就他這樣的也想入仕?”
“他讀過幾本書啊,怕不是運氣好撿了大便宜才能來到神都。”
封博允本不屑與他們相爭,可他們見封博允越是閃躲越是得寸進尺。
“怎麼我們說話他還裝聽不見,你們說他是裝聾還是真聾啊?”
“聾子怎麼可能入仕,他肯定是在裝聽不見,聽聞神都有不少人誇讚他的才能,我倒是好奇他到底有什麼本事。”
“你想知道,那還不簡單。”那酒意上頭的紈絝子弟,當即從桌上拿了塊吃剩的糕點,朝街邊的封博允身上砸去。
也不管被砸中的封博允如何狼狽,不管封博允有沒有因此生氣,紈絝倚著欄杆笑得得意張揚。
“不用客氣,這是本郎君賞你的。”
“要是沒有本郎君,以你的家境和你那比臉還乾淨的錢袋子,這天香坊的糕點你這輩子怕是都吃不上,你說說,你該怎麼謝本郎君?”
見封博允整個人立在原地隱忍不發,紈絝就更加不知收斂,望著掉落在地上的糕點,朝著封博允頤指氣使道。
“這可是本郎君的一番好意,你怎可浪費,還不趕緊撿起來嘗嘗它是什麼滋味,畢竟這可是你唯一能品嘗天香坊美食的機會。”
“本郎君也不要你銀錢,畢竟你也沒有。”
“聽聞你才華出眾,神都不少名師大家都對你稱讚不已,這謝禮嘛,就由你上來給我們大家表演個什麼才藝好了。”
“封郎君不要拒絕,我們會支付你報酬的。”
對方充滿惡意的話說完後,旁邊其他紈絝子弟也哄堂大笑著,儼然一副將封博允當做樂子的模樣。
在他們眼裡,封博允這個努力十幾年才來到神都的天才,就是他們的樂子。
能逗他們高興,是封博允的榮幸。
至於封博允心裡是什麼感想,他們根本不在乎。
隱忍許久不願結仇的封博允,終是沒辦法再忍下去,他從頭到尾沒垂頭去看地上的東西一眼,麵無表情跨了過去。
全然不管那雅閣上的幾個紈絝,他堅定走在自己腳下的路上,沒有受到任何人任何事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