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聲未落,冰縫下突然竄出一道丈許粗的黑紅色氣柱——不是零散的魔氣,而是凝聚成了龍爪的形狀,帶著蝕骨的寒氣,拍向冰麵。林凡瞳孔驟縮,下意識將墨塵往身後一推,同時催動暗金龍氣,在身前凝成半尺厚的金色護罩。
“砰!”魔化龍爪撞在護罩上,金芒瞬間黯淡下去,林凡被震得後退三步,腳跟踩碎冰碴,小腿傳來刺骨的疼。護罩上的龍氣與魔氣碰撞,竟滋滋冒起白煙,像是兩種力量在互相吞噬,護罩邊緣開始出現裂紋。
“凡子!撐住!”蕭炎的丹爐再次噴出青火,這次他往爐裡扔了一把冰蓮蕊,青火中裹著細碎的冰粒,化作“冰火箭”射向魔化龍爪。冰火箭撞在氣柱上,炸開的冰霧暫時凍住了魔氣的流動,青火則順著氣柱往上燒,逼得魔化龍爪暫時縮回冰縫。
雲輕舞趁機躍到林凡身邊,冰魄劍插入冰麵,冰魂術順著劍穗蔓延,在兩人周圍凝成一圈冰棱牆:“這不是普通的魔氣,是被汙染的龍氣!它在認你——你的暗金龍氣在吸引它!”她指尖劃過冰棱,冰麵映出林凡腕間的龍紋,此刻龍紋的鱗片虛影更清晰了,隻是邊緣泛著淡淡的黑紅,像是在與魔化龍氣共鳴。
林凡低頭看著龍紋,掌心的黑令牌突然發燙,銀線順著冰縫往下探,他竟能“看到”冰下的景象:暗河之中,一團巨大的黑紅色龍形氣團被三條斷裂的金色鎖鏈纏繞,氣團裡的猩紅眼睛死死盯著他,像是在渴望他的血脈,又像是在憎恨。
“是魔化的龍皇朝殘龍氣!”趙武扶著冰棱牆站起來,手背的傷還在滲血,“長老說,當年魔皇偷襲龍皇朝,汙染了守護龍脈的龍氣,先祖才用鎖龍陣將它封印在寒潭!它認主——隻有龍皇後裔的血脈能控製它,也隻有龍皇後裔的血脈能淨化它!”
“控製?淨化?”林凡剛說完,冰縫裡再次傳來龍吟,這次更響,更狂暴。兩道魔化龍爪同時竄出,一道拍向冰棱牆,一道抓向疤臉影使——顯然,這魔化龍氣分不清敵我,隻要是活物,它都想吞噬。
疤臉影使臉色驟變,揮刀砍向襲來的龍爪,可短刀剛碰到魔氣,就被腐蝕得“滋滋”響,刀刃上的魔紋瞬間褪色。“該死!這東西怎麼連我們都打!”他咒罵著往後退,另外兩個影使也被魔化龍氣逼得連連躲閃,原本針對林凡的攻勢瞬間瓦解。
“它被魔氣汙染得太嚴重,已經失了神智。”雲輕舞的冰棱牆被龍爪拍碎,冰碴濺了她一身,她卻顧不上擦,盯著冰縫道,“凡子,你的龍氣能暫時壓製它,或許……你能試著引導它!”
“引導?”林凡想起爺爺的話:“寒潭冰簾後,藏著龍皇朝的鎖龍鏈,鏈上鎖的不是魔物,是不該醒的龍。”他握緊黑令牌,銀線突然變得滾燙,像是在催促他。暗金龍紋的燙意從腕間蔓延到心口,他能清晰感覺到,魔化龍氣裡藏著一絲微弱的、熟悉的龍氣——那是與他同源的龍皇朝本源。
“蕭炎,幫我擋著影使!雲輕舞,幫我穩住它的攻勢!”林凡深吸一口氣,將黑令牌按在冰麵上,暗金龍氣順著令牌銀線湧入冰縫。他閉上眼,集中精神去感應魔化龍氣裡的本源,腦海中閃過爺爺教他的《九天龍皇訣》基礎心法,試著用龍氣去包裹那絲本源。
魔化龍氣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突然停止了攻擊,冰縫裡的龍形氣團微微顫抖。可下一秒,更狂暴的黑氣從氣團裡湧出來,顯然是魔氣在抗拒林凡的引導,猩紅的眼睛變得更亮,一道巨大的龍首從冰縫裡探出來——沒有實體,全是黑紅色的魔氣凝聚,獠牙上滴著帶著腥甜的黑水,落在冰麵上就燒出一個個小洞。
“凡子,小心!它要吞了你!”蕭炎的丹爐護罩被影使的短刀砍出裂紋,他不得不分神應對,青火的威力減弱了幾分。疤臉影使見狀,冷笑一聲:“好!讓這魔物吞了你,我們再拿龍心晶!”他揮刀砍向蕭炎,試圖讓林凡失去保護。
雲輕舞立刻撲上去擋住疤臉影使,冰魄劍與短刀碰撞,發出“鐺”的脆響。她的冰魂術雖能暫時凍住短刀,卻擋不住影使的蠻力,被震得後退兩步,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凡子!快!我撐不了多久!”
林凡睜開眼,看著逼近的魔化龍首,暗金龍氣在他身前凝成一把金色的長劍——不是實體,是龍氣凝聚的“龍氣劍”。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畫麵,想起母親護著他逃亡的背影,想起爺爺說的“龍皇後裔,當守血脈,護蒼生”。
“我是林氏後裔,我不會讓你再為禍!”林凡嘶吼一聲,握著龍氣劍躍向魔化龍首,暗金龍氣順著劍刃往下淌,劍身上的龍紋與黑令牌銀線呼應,發出耀眼的金芒。魔化龍首嘶吼著撲上來,獠牙咬向林凡,卻在碰到龍氣劍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魔氣開始消散。
林凡趁機將龍氣劍刺入魔化龍首的眉心——那裡是他感應到的本源所在。暗金龍氣湧入,魔化龍氣劇烈掙紮,黑紅色的氣團開始扭曲,像是在魔氣與本源之間拉扯。林凡的手臂被魔氣纏上,瞬間傳來灼燒般的疼,皮膚開始發黑,可他沒有鬆手,反而將更多的龍氣注入劍刃。
“凡子!你的手臂!”雲輕舞擊退疤臉影使,看到林凡手臂上的黑氣,臉色驟變,就要衝過來幫忙。
“彆過來!”林凡喊道,“這是我的責任!隻有我能淨化它!”他咬緊牙關,將黑令牌也扔向魔化龍首,令牌銀線纏住龍氣劍,兩道金芒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龍形虛影,包裹住魔化龍首。
龍形虛影發出一聲清亮的龍吟,不是魔化的嘶吼,是純淨的、屬於龍皇朝的龍吟。魔化龍氣裡的魔氣開始被金芒淨化,黑紅色漸漸褪去,露出裡麵淡金色的本源龍氣。可就在這時,冰縫下傳來“轟隆隆”的巨響,暗河的水流變得更加湍急,魔化龍氣突然再次爆發——不是抗拒,是冰縫下還有更多的魔氣在支撐它!
“不好!冰下還有魔氣源!”趙武喊道,“是龍心晶!龍心晶被魔氣汙染了,它在給這魔物提供力量!”
林凡臉色一變,他能感覺到,魔化龍氣裡的本源正在被魔氣重新吞噬,淡金色又開始變成黑紅色。他的龍氣已經所剩不多,手臂上的黑氣越來越重,視線開始有些模糊。
“凡子,接著!”蕭炎突然扔過來一枚丹藥,是他剛煉好的“龍氣丹”,“吃了它,能補你的龍氣!”
林凡伸手接住丹藥,塞進嘴裡。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湧入丹田,暗金龍氣瞬間恢複了幾分。他再次催動龍氣,龍形虛影變得更亮,死死纏住魔化龍氣,不讓它被魔氣吞噬。
疤臉影使見林凡要成功,臉色變得猙獰,他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刺向身邊的一個影使:“魔皇大人要的是龍心晶,不是你們!”他吸了影使的精血,短刀上的魔紋變得更亮,衝向冰縫:“我先拿龍心晶!”
雲輕舞立刻追上去,冰魄劍刺向疤臉影使的後背。可疤臉影使早有防備,轉身用短刀擋住,黑氣從他身上湧出來,纏住雲輕舞的手腕,將她往魔化龍氣的方向拽去。“讓這魔物吞了你,我再拿龍心晶!”
林凡見狀,眼神一冷。他突然鬆開龍氣劍,任由龍形虛影暫時纏住魔化龍氣,自己則躍向疤臉影使,暗金龍氣凝聚在拳頭上,一拳砸向他的胸口。疤臉影使被砸得飛出去,撞在冰麵上,噴出一口黑血。
“想拿龍心晶,先問過我!”林凡站在冰縫邊,暗金龍氣在他周身流轉,像是一道金色的屏障。魔化龍氣失去了魔氣支撐,被龍形虛影淨化得越來越多,漸漸縮成一團淡金色的氣團,重新落回冰縫。
疤臉影使爬起來,看著林凡周身的龍氣,又看了看冰縫裡的淡金色氣團,知道今天再難拿到龍心晶。他咬牙咒罵一聲:“林氏後裔,你等著!魔皇大人很快就會破封,到時候整個青嵐域都救不了你!”他掏出一枚黑色的傳送符,捏碎後化作一團黑霧,消失在霧氣中。
另外兩個影使見首領跑了,也慌忙要逃,卻被蕭炎的青火困住,最終被雲輕舞的冰魂術凍住,變成了兩尊冰雕。
林凡鬆了口氣,暗金龍氣散去,他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雲輕舞立刻扶住他,看著他手臂上的黑氣,擔憂道:“你的傷……”
“沒事,隻是被魔氣蹭到了。”林凡搖搖頭,看向冰縫裡的淡金色氣團,“它暫時被淨化了,可鎖龍陣破了,龍心晶還在冰下,隻要龍心晶的魔氣沒清,它還會再醒。”
趙武走過來,看著冰縫道:“要修複鎖龍陣,必須拿到龍心晶,用龍心晶的力量淨化魔氣,重新封印它。可龍心晶在暗河深處,那裡全是魔氣,還有很多被魔氣汙染的靈植和妖獸……”
“我去拿。”林凡握緊黑令牌,暗金龍紋的燙意還在,像是在提醒他。“我是龍皇後裔,這是我的責任。”
雲輕舞點點頭:“我陪你去。我的冰魂術能凍住魔氣,還能幫你探路。”
蕭炎也拍了拍丹爐:“算我一個!我煉的解毒丹能防魔氣侵蝕,還能幫你們對付妖獸!”
墨塵擦了擦眼淚,握緊藥簍裡的龍鱗草:“我也去!我知道寒潭的路,還能幫你們采靈植煉藥!”
林凡看著身邊的三人,笑了笑。雖然鎖龍陣破了,魔皇的威脅還在,可他不再是一個人。他低頭看向冰縫裡的淡金色氣團,握緊黑令牌:“好,我們一起去拿龍心晶,修複鎖龍陣,阻止魔皇破封!”
冰麵上的裂縫還在,霧氣裡的冰碴還在往衣領裡鑽,可林凡的心裡卻暖暖的。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可隻要他們在一起,就沒有跨不過的坎。
暗河深處,龍心晶的光芒在魔氣中閃爍,像是在等待著什麼。而林凡和他的夥伴們,正朝著冰縫走去,準備迎接新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