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色微亮,黎家小院便已炊煙嫋嫋。
用早飯時,潘鳳霞臉色略顯蒼白,輕聲對喬兮月道:“弟妹,我今早起來,身上不爽利,怕是癸水來了。”
喬兮月聞言立刻了然,忙道:“大嫂你快坐著歇歇,這些雜活我們來。”她想起衛生巾盲盒裡的款式隨機,便乾脆在係統商城內買了20個衛生巾盲盒,用一個布包包好遞給潘鳳霞,“大嫂,這些你拿著用。家裡衛生紙和濕巾都有,就在廂房那個架子上,你隨時去取,沒了告訴我一聲就行。”自從激活了衛生用品盲盒,黎家的日常清潔水平直線上升,再也沒有斷過貨。
潘鳳霞感激地接過,對於如何使用這些“高級貨”,她早已在鋪子裡跟著喬兮月學會了。
飯後,依舊是兵分兩路。喬兮月獨自帶著那十位姑娘和十二個小夥子前往錦繡閣。而黎大江和黎子釗則繼續去新院子監工——今日石家村要送青石板來,鋪設工作即將開始。
臨出門前,喬兮月叫住黎子釗,塞給他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叮囑道:“夫君,鋪院子是大事。這一百兩你拿著,除了鋪院子的青石板,把屋裡大大小小的房間,連同倒座房,全都鋪上地磚!挑好些的磚,務必弄得平整結實,不要心疼銀子。咱們既然要搬,就一步到位,弄得舒舒服服的。”
黎子釗接過銀票,慎重地點頭:“娘子放心,我曉得輕重,定會辦妥。”
兩路人馬再次出發。
到了錦繡閣,果然因為昨日提前關門,積攢了客源,今日門口等候的人比往日更多些。喬兮月想起昨日承諾,立刻讓手腳最麻利的狗蛋和石頭守在門口,每位進店的客人,先發一個貼了兩張特殊錦繡貼紙的甜品盲盒作為贈品,以免與店內售賣的混淆。
這一舉措果然贏得了顧客們的歡心,店鋪剛一開門,人氣就格外旺盛。
就在一片忙碌中,一位穿著錦袍、年紀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男子——周司年,走進了店鋪。他的行為舉止頗為奇特,不像尋常顧客那般挑選或詢問,而是眼神發亮地盯著貨架上琳琅滿目的盲盒,仿佛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
隻見他走到一個貨架前,也不看價格,隨手就拿下一個盲盒,利落地拆開,拿出裡麵的東西——可能是一塊香皂、一包糖果或是一盒濕巾——仔細端詳片刻,然後放在腳邊,接著又拿下第二個、第三個……他拆盒的速度極快,仿佛不是在購物,而是在進行某種探索或收集。
被他拆開的包裝紙和空盒很快就在他腳邊堆起了一座小山。負責清潔的鐵柱和負責倒垃圾的水生來回跑了好幾趟,才勉強跟上他製造“垃圾”的速度。補貨的栓柱和順子更是忙得腳不沾地,剛補滿的貨架,轉眼又被他掃空一片。
喬兮月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不禁扶額。她走上前,臉上保持著職業化的微笑,語氣溫和地問道:“這位客官,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您是想找特定的商品?”
周司年這才從“拆拆拆”的狂熱中稍稍抬頭,看了喬兮月一眼,眼神清澈卻又帶著一種純粹的執著,他搖搖頭,語氣平靜卻語出驚人:“不必。我隻是想看看,你這店裡,到底有多少種不一樣的東西。”
說完,他又低下頭,繼續他的“拆箱大業”,並且腳步開始移動,掃蕩的範圍從洗護區蔓延到了旁邊的花香雅韻區。補貨組的小夥子們幾乎要哭出來了,這一個人簡直比一群客人還能消耗庫存!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體麵、麵帶焦急的小廝從門口擠了進來,一眼看到周司年,頓時長舒一口氣,快步上前:“哎喲我的公子爺!可算找到您了!您這怎麼一轉眼就沒影兒了!”
周司年頭也不抬,隻是指了指身邊堆積如山的、拆開和未拆開的商品,吩咐道:“來得正好。這些東西,都是我買的。你立刻回去,多叫幾個人來幫忙搬東西。再去雇兩輛馬車來。”他頓了頓,補充道,“我要給我親親媳婦兒帶些新奇玩意兒回去。”
小廝看著那幾乎堆成小山的貨物,眼睛瞪得溜圓,但還是立刻應道:“是!公子!小的這就去!”說完,一溜煙地跑了。
就在喬兮月和小廝聊天的這短短功夫,周司年已經以驚人的速度將他目光所及的另一個貨架也掃蕩一空!他行動如風,目標明確,效率高得嚇人。
沒過多久,小廝就帶著四五個人高馬大的家丁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兩輛空馬車。周司年指揮著家丁們,將他“收集”的所有商品——無論是拆開的還是未拆的,連同那些堆成小山的“戰利品”,全部小心翼翼地打包、裝箱,然後一箱箱地搬上馬車。
最後結賬時,喬兮月看著賬本上記錄的那一串長得驚人的清單,撥算盤的手都有些抖了。算了好幾遍,才確認無誤。
“客官,您此次消費,共計……八百三十六兩700文。”潘鳳霞報出這個數字時,聲音都有些發飄。
周司年聞言,隻是隨意地點點頭,仿佛八百三十幾兩和八文錢沒什麼區彆,從懷中掏出一張一千兩銀票遞過去,爽快道:“嗯,不用找了。”
兩輛馬車被裝得滿滿當當,周司年這才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對著喬兮月笑了笑:“掌櫃的,你店裡的東西很有趣,種類繁多,甚合我意。下次再來。”說罷,便帶著他那一眾家丁和兩車“禮物”,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留下錦繡閣一眾人等,看著瞬間空了一大片的貨架和那張一千兩的銀票,麵麵相覷,恍如夢中。
這真是……開門紅得有些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