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在日光下閃著刺眼的光,王莽的瞳孔猛地一縮,但顯然是得了死命令,竟是梗著脖子哼道:“金牌……金牌也可能是假的!來人,給我搜!仔細搜查,看看有沒有夾帶違禁之物!”
他話音剛落,兩個兵士便獰笑著要往車上爬。
春櫻臉色煞白,正要拔劍,車內的喬兮月卻忽然笑了。
她緩緩站起身,走下馬車。
她今日依舊是一身男裝,身姿筆挺。
她下車的那一刻,周圍嘈雜的人聲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喬兮月環視一圈,朗聲開口:“本郡主喬兮月,奉聖上之命,不遠千裡,自青河鎮而來,即刻入京麵聖。如今,卻被你這小小校尉,以‘搜查奸細’之名,攔阻於此。”
她目光如刀,直刺王莽,“我隻問你一句,王莽,你搜的,是我喬兮月的車,還是聖上的臉麵?”
這話問得誅心,王莽額角瞬間就見了汗。
但他仗著背後有人,還想狡辯:“我……我隻是按規矩辦事!職責所在!”
“規矩?”喬兮月上前一步,那股迫人的氣勢竟逼得王莽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
“好一個規矩!那我倒要看看,另一個規矩,你認不認得!”
她不再廢話,從懷中慢悠悠地取出了那枚黑沉沉的令牌。
“既然王校尉不認皇家的信物,那不知,這謝家的東西,你認不認得?”
當那枚刻著金色“謝”字的令牌出現在王莽眼前時,他眼珠子瞬間瞪得像銅鈴!
周圍的人群裡,也陡然爆發出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幾個識貨的商賈臉色大變,悄悄後退。
王莽死死地盯著那塊令牌,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得一乾二淨。
他仿佛想起了京中那句“寧可得罪親王府,不可開罪謝氏門”的傳言,牙齒磕碰發出細微的“咯咯”聲,腿一軟,“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謝……謝家……”那兩個字像是從他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他抬手,狠狠地給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聲音清脆響亮,“郡主恕罪!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喬兮月看都未再看他一眼,收回令牌,轉身,徑直朝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春櫻,我們進城。”
春櫻昂首挺胸,揚了揚下巴,跟在她身後。
周圍的兵士們哪還敢攔,忙不迭地讓開一條通道,恭敬地目送著那主仆二人,走進了那座象征著無上權力的巨城。
人群中,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裡,車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悄悄掀開一角,露出一雙含笑的桃花眼。
那人看著喬兮月遠去的背影,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饒有興致地低語了一句。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他放下車簾,對車夫吩咐道。
“去,告訴三哥,魚兒,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