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到亳州的火車上,陳北和林紅纓剛剛坐下,就看到有人在割皮包。
儘管列車廣播員一遍遍地重複著,讓大家看管好自己的財物,但仍有些人置若罔聞,讓小偷屢屢得手。
林紅纓在身邊,陳北心中的正義感就有些壓不住,他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又被林紅纓拽了回去。
“彆出頭,他們一夥至少五個人,這裡麵的情況太複雜了,沒帶趁手兵器,我可能護不住你。”
陳北說道:“那咱們走,不在這裡了,看著就鬨心。”
兩人來到餐車,找了個位置坐下,陳北發現這裡的人也不少,一車廂的桌子,隻剩下兩張。
這裡麵坐的人,不管是穿著,還是談吐,一看就是社會精英。
大部分人不管什麼穿著,基本上都有一雙擦得鋥亮的皮鞋,頭發打理的整整齊齊,有些還在桌子上擺放著大哥大,講話配合著手勢,氣場十足。
這裡的服務也挺好,兩人剛坐下,餐車服務員就拿著抹布走過來,仔細地擦拭不臟的桌子。
雖然人家沒說什麼,陳北還是知趣地要了兩瓶冰鎮飲料,一盤五香花生,還有一隻德州脫骨扒雞。
印象中,自己小時候第一次坐火車的時候,陳建國就在車廂上買了一隻脫骨扒雞,那個滋味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當初兄妹三人連骨頭都吃了,一點渣都不剩。
後來就再也嘗不到那種味道,或許是那家扒雞店倒閉了,或許是自己的嘴刁了,也或許雞已經不是原來的雞了。
扒雞還沒上來,林紅纓身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她掏出來一看是一個鄭市的號碼,就遞給陳北。
“鄭市的電話號碼,應該是找你的。”
陳北剛開始以為是買壯陽藥的,但是一想自己的電話號碼都已經換過了,他們應該找不到自己才是。
接起來,他沒有說話,先聽了一會,才從斷斷續續的聲音中聽出來是黃大發。
對方好像說的是拍攝的愛心捐助短片,馬上就在鄭市電視台投放。
如果能夠引起社會正向反饋,則會繼續在豫省電視台投放,上麵領導都挺重視這一塊的。
陳北說了幾句,對方也不知道聽沒聽清楚。
整個通話過程,兩人歪歪歪歪歪歪歪的時間占了一大部分。
將電話扔給林紅纓,陳北搖搖頭,“這破電話出了城市就不怎麼好使了,這電話打的就跟沒打差不多。”
鄰桌的一名穿著白襯衫打著紅領帶的中年男人笑著拿起擺在桌上的大哥大:“小兄弟,要不要再打一個,現在還是用這種電話,通訊質量才更清楚一些。”
“你手裡拿的電話叫GSM電話,雖然小巧精致,但是網絡隻是覆蓋了一線大城市,離開幾十公裡就沒有信號了,其他地方不靈的。”
陳北搖搖頭,“謝謝,我不打了。”
他現在在思考一個問題,黃大發說短片準備投放,也不知道他們剪輯成了什麼樣子,自己那個鏡頭會不會在短片中出現。
如果在離開鄭市的時候,沒跟那位警察相遇,陳北是願意上電視的,可現在嘛,上電視就意味著有風險,很有可能被那名警察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陳北想了一下,自己有沒有跟黃大發透漏過是哪裡人?好像說了,自己說的是餘笑笑的爸爸在江城。
自己的真名有沒有告訴過黃大發?好像隻是說了,姓陳,有沒有說叫陳北,他忘記了。
思考的功夫,鄰桌的中年人竟然自來熟地端著兩盤鹵菜走了過來。
“小兄弟,拚個桌吧,這一路上也沒人聊天,挺無聊的。”
“大哥,我借一下電話,打個電話。”
中年人愣了一下,接著點點頭,“出來就是朋友,小兄弟儘管用。”
“謝了。”
陳北抓起電話,就往廁所走去,因為接下來要說的話,需要背人,不想讓彆人聽見。
看到陳北拿起電話就走,中年人臉色變化了數次,屁股在凳子上起落數次,最後看了眼林紅纓,才沒有追上去。
“小姑娘,你是他姐姐?”
“不是。”林紅纓冷冷道。
“那你們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林紅纓依舊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