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蜂群暴走
夜幕低垂，山村一片混亂。蜂群黑壓壓地翻滾著遮住了半邊天，像一片吞噬月光的烏雲。蜜蜂們往日溫順勤勞，如今卻帶著癲狂的怒意撲向人群。
“啊——！”有人尖叫著跌倒，被蜂群圍上，拚命揮舞衣袖驅趕。孩童哭喊，婦人抱著孩子逃竄，火把亂舞，煙火味在夜風中彌散。
長河衝到場中，雙臂揮舞著，嘶聲喊道：“冷靜！是我！我是你們的主人！”
可蜂群像是被某種黑暗力量驅使，根本聽不進他的聲音。它們翅膀撲騰的轟鳴聲，仿佛一麵麵戰鼓，震得他胸口發悶。
“怎麼會這樣……這些孩子們明明從小聽我號令的啊！”長河心口一陣絞痛。
蘇瑤掐訣施符，白光自掌心迸發，化作一道道柔和的靈光籠罩在蜂群上空。短短一瞬，部分蜜蜂似乎被喚醒，飛行的軌跡變得遲疑。
然而下一刻，山風卷來黑霧，魘獸幼體的陰影若隱若現，它猩紅的雙眸在蜂群間閃爍，像無形的枷鎖，再度將蜜蜂們的意識牢牢攥住。
“這是邪力！”蘇瑤臉色微變，急聲道，“長河，這不是普通的蜂群暴亂，有東西在暗中操控它們！”
長河抬頭，恰好捕捉到黑霧中的一絲詭異波動，心中猛然一顫。
“玄燁……一定是他！”
村民們已經徹底慌了。
有人指著蘇瑤，眼中滿是驚恐與憤恨：“都是她！是這狐妖！她迷惑了長河，如今還要害死我們全村！”
“燒死她！把她趕出去！”另一個年長的男人聲嘶力竭地吼道，手裡舉著火把。
火光映在蘇瑤白衣上，仿佛點點烈焰要將她吞沒。
長河擋在她身前，雙手展開，眼中燃起決絕的光：“她不是妖！她救過你們多少次，你們都忘了嗎？！”
然而驚恐中的人群已失去理智。謠言早在他們心中埋下，如今蜂群的異象更成了鐵證。
“長河，你被迷了心竅！”
“她不屬於我們村！”
喊聲此起彼伏。
就在混亂中，一個小孩跌倒在地，蜂群立刻撲了上去。
“娘！救我——！”
那淒厲的哭喊刺痛所有人的心。婦人衝過去卻被蜂群逼退，急得淚流滿麵。
長河毫不猶豫地衝進蜂群，撲到孩子身上，用身體硬生生護住他。瞬間，密密麻麻的毒刺紮進他的肩膀與背脊，疼得他冷汗直冒。
“長河！”蘇瑤心口一緊，急忙催動符籙，白光籠罩在他背上，替他驅散毒素。可蜂群數量太多，符籙的力量消耗極快。
“走！”長河咬牙，把孩子推給婦人，“快帶他離開！”
婦人含淚接過孩子，連聲道謝，抱著孩子慌忙逃離。
蜂群越發狂亂，黑霧裡傳來低沉的嘶吼聲，那是魘獸的聲音。
蘇瑤眼神一凜，衣袖一揮，數道銀光化作符劍破空而出，直直斬向黑霧。
轟！符劍撞上魘獸的氣息，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嘶鳴。黑霧被撕開一角，一隻模糊的獸影露出半張猙獰的麵孔，目光猩紅。
“果然有東西！”蘇瑤嬌喝。
長河目光灼灼，握緊雙拳：“蘇瑤，我來引開蜂群，你去對付它！”
“不行！它是魘獸，凡人根本抵擋不了！”蘇瑤焦急喊道。
長河卻搖頭，聲音鏗鏘：“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獨自麵對危險。我們說過，要一起走下去！”
蘇瑤怔了一瞬，眼眶微微泛紅。她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好，一起！”
兩人並肩而立，長河揮舞竹竿，拚命呼喊著與蜂群溝通，蘇瑤則不斷施展符術抵禦魘獸的侵蝕。
蜂群在黑暗與光明的力量間掙紮，有的撲向村民，有的又在長河的呼喊下稍稍停頓。場麵混亂至極。
村民們不敢靠近，卻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心中莫名震動。他們沒想到，長河竟然為了保護他們，不惜以身擋下蜂刺；也沒想到，所謂“狐妖”的蘇瑤，正在竭力守護村子。
懷疑與恐懼，開始在少數人心中動搖。
山巔之上，玄燁靜靜注視著這一切，眼神中閃爍著冷笑。
“凡人，你拚得再凶，也隻會越陷越深。等蜂群將你徹底撕碎，蘇瑤終將明白，你不配守在她身邊。”
夜風呼嘯，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裡。
而村中，蜂群暴走仍在繼續，生與死的考驗正逼近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