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雙腳剛站定,門自個兒開了。
明明牌匾上的字,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可這門後的一切,是一片死寂的黑暗,猶如一隻張開大嘴的野獸,等待老道“羊入虎口”。
老道站在門口,竟然不帶一絲猶豫地走了進去。
這一刻,老道隻覺得像是裡頭有什麼東西,吸引住了老道,他一定要進去看看,他不在乎活不活命!
黑暗之中,人的感官會無限放大,老道能感覺到腳下的黑暗不斷翻湧,像是巨獸潛伏時緊繃的肌肉。
他每走動一步,能感覺到他全身的毛發掛滿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它們全都在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黏膩感帶來的惡心,讓他頭疼欲裂。
突然間,眼前出現了一道亮光,他仿佛受到了感召一般加快腳步飛奔而上。
霎時間,眼前又恢複了清明。
老道如今正在一間房內,張月旬跟著他的目光打量起屋內的擺設。
這裡似乎是女子的閨房。
他一邊走,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這聲音像是從嗓子眼裡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來,尖細得難聽。
“是誰?出來!我看見你了!”
老道抽出背在身後的桃木劍,一邊走一邊警惕地望著四周,突然,他看見一女子背對著他坐在梳妝台前。
老道心裡發毛。
女子的背影……脊椎處撕裂,觸須在其中揮舞,漸漸地形成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眨眼間,這團黑乎乎的東西變出了一張臉。
那張臉,正是張月旬!
不可思議!
怎麼會是她的臉呢?
張月旬驚訝又疑惑。
這時,“咯吱咯吱”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老道全神戒備時,梳妝台前的女子轉過身來,臉上空空如也。
“彆緊張呀嘻嘻嘻……”
笑聲像是鋸木頭的聲音,聽得老道耳朵難受,他叫道:“妖孽,受死吧!”
老道正要動手,卻見這妖物不緊不慢地反手於背後,撕下臉皮,貼在臉上。
下一瞬,妖物居然從腰間抽出了一把紅傘。
可之前妖物的腰間分明沒有紅傘掛著。
這紅傘又是哪裡來的?
憑空取物?
“咯吱咯吱”的聲音越發密集,越發刺耳。
老道動彈不得,頭暈目眩,竟然鬼使神差地聽明白了。
“假象,虛假的表象……偉大的存在……見證者們啊,歡呼吧,是榮耀;祂在注視我們,這腐朽的世界,即將迎來新的……秩序……”
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環繞在老道耳邊。
紅影一閃而過,老道眼一閉一睜,從天而落,砸在了謝家大門口。
煙霧散去,張月旬眼前也變了景象,又是那片花海,老道士的屍體就在她跟前。
“呼——”
張月旬跌坐在地,吐出長長的一口氣。
她抬手擦了擦汗。
不愧是吞噬了辟邪珠的妖物,殺人手段真是讓人摸不著腦袋!
而且,妖物居然變成她的樣子殺人,讓她背著這口黑鍋?
張月旬臉都氣歪了,她手一拍,當場做出決定。
這事鬨的……一千兩的賞金做不成事,少說得一萬兩!
現在她就回城,找法子進謝家!
打定主意後,張月旬準備重新埋葬老道士就動身。
誰知她剛伸手,還未觸碰到老道士的屍體,隻見屍體突然冒出很多隻眼睛,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
這眼睛怎麼又出現了?
下一瞬,屍體化成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像水一樣流入地下,沒了蹤影。
地上隻留下三炷香燒完後剩下的竹簽。
極其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