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一團棉被做什麼?”
耳邊傳來楚侑天的聲音,張月尋愣了一下,低頭一看,自己的懷中果真是抱著一團棉被。
謝安音人呢?
張月旬困惑地丟開棉被,目光往梳妝台的方向轉去,她想著,或許老道臨死前的畫麵雖遲但到。
可除了一望無儘的黑暗,她什麼也看不見。
“咯吱咯吱”的聲音也消失了,寂靜的空氣中,她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等等!
隻有她的呼吸聲?
察覺到這一點,張月旬目光沉沉地朝楚侑天看去。他一臉平靜,平靜的還有他的胸口,完全沒有呼吸該有的起伏。
楚侑天視線對她對上,“你懷疑我?”
“不該嗎?”
“不該。”楚侑天說。
“現在這情形,又怎麼說?”
“你是除妖師,這情況你不該最清楚?”
“我說的是你沒呼吸這事兒。”
“可你不是也沒呼吸?”
楚侑天怕她不信,特意抓起她的手放在她自己的胸口上。
平靜,死寂一般的平靜。
張月旬不可思議地瞪大眼,她居然也沒呼吸?那這呼吸聲是從哪兒來的?
她側耳傾聽,耳邊的呼吸聲隱隱可聞,在哪兒呢?這呼吸聲到底在哪兒呢?
張月旬眼珠子一直轉個不停,最終定在了那團棉被上。而楚侑天也正好指了指那團棉被,“是它。”
“嗤嗤嗤……”
這聲音響得十分突兀,像是老鼠在啃食的動靜,甚至蓋過了棉被發出的呼吸聲。
張月旬側耳一聽,她清楚地知道,這絕不是老鼠發出的動靜,因為那聲音帶著某種濕滑的、沉甸甸的質感。
像一大塊肉團被人緩慢拖動,響動聲帶著一種極其不適的黏膩感。
起初隻是斷斷續續的悶響,從黑暗深處蔓延開來,後來漸漸連成一片,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舒展身體。
這死動靜……
張月旬雖看不清這怪物的真麵目,但她已經從抽出腰間懸掛的紅傘,準備大乾一場。
這時,棉被突然從床上跳下,噔噔噔地跑來跑去。
這詭異的一幕,張月旬看呆了。
“它、它要來了……快幫我把門頂住!”
謝安音焦躁的聲音從那團棉被傳出。
張月旬和楚侑天對了一眼,彼此都默認按謝安音說的做。
她收起紅傘,配合棉被把桌子往前推去,“嘣”的一聲,燭火跳滅了又亮了,桌子也推不動了,應該是撞上了什麼東西,或許就是門。
但她也隻是猜測,但看著棉被又噔噔噔地跑開,噔噔噔地把梳妝台推過來,她才肯定是門。沒往下多想,她趕忙跑過去幫忙。
三人合力把梳妝台抬上桌。
“嘣!”
“嘣!”
“嘣!”
有人在砸門!
不,是有東西在砸門,動靜還不小,梳妝台隨著砸門的次數劇烈晃動,仿佛下一刻那門外的東西就要破門而入。
張月旬朝前甩出一張驅邪符,砸門聲停了。
接著,如肉團蠕動一般“嗤嗤嗤”的聲音逐漸遠去,四周的黑暗也逐漸散去,屋子恢複了原本的樣子,站著的棉被搖身變回謝安音。
“呼——”
謝安音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無力地跌坐在地,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想來是被汗水浸過。
“謝小姐,你說的‘它’是誰啊?”
張月旬走過去,伸出手正要把人扶起來,門外突然傳來謝有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