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說過的,這裡是雲平最安全的地方。”
“可按你說的說法,虛假世界的那一套絕不能往這個世界套,不是嗎?”
“是啊。但這裡是我娘的地盤,當然是雲平最安全的地方。”
張月旬愣了一下,好像這個解釋沒問題,但細想,太有問題了。
她忍不住往下問:“這裡是你娘的地盤,那你爹?”
“他呀,死了。”
“啊?”
張月旬驚訝不已,嘴巴大得能塞下一個拳頭。
可偏偏謝安音一臉平常,她補充道:“我爹很早之前就死了,家裡就我娘一個人,她懷了我,滿心期待地等我降生。”
“那……今天帶我和小白臉去六甲屋找你的人是誰?”
“我爹。”
“你不是說他死了嗎?”
“是啊,死了。”
張月旬抓狂不已,“那他都死了還怎麼帶我們去六甲屋找你?”
“死了當然不行,可夢裡可以。”
“你不是說那是個虛假的世界,怎麼又變成一場夢了?”
“這很好懂的。我們還在娘胎裡,又沒降生,那隻能是做夢了。看你還沒從夢境脫離出來,你是太沉浸了,太入迷了,以為自己……”
“好,打住!”
此時此刻,張月旬覺得她的腦袋裡放的不是腦子,是一團亂麻。
越是往下問,謝安音給出的解釋,越發讓她陷入她和謝安音才是瘋子的泥潭裡。
謝安音寬慰她:“不理解也沒關係,等你吃了這裡的食物,你再回去書屋那兒看書,就什麼都明白了。或者,找到我娘,讓我娘給你解釋,你一定能聽懂。”
“好吧好吧,”張月旬也隻好先把問題放下,“我們先去一趟六甲屋。”
一聽這話,謝安音大喜,“你怎麼知道我要帶你們去六甲屋?”
張月旬一愣,勉強一笑,“是啊,你為什麼想到要帶我們去六甲屋呢?”
“我娘說,她在那兒放了一個驚喜。”
“哇——”
驚喜?
張月旬心說,這驚喜該不會就是在閻王點名冊上加她名吧?
她麵上保持平常,“有驚喜,那還等什麼?走吧。”
楚侑天沒意見。
她們要去哪兒,他都會跟著。因為探出張月旬的除妖能力的上限,是他當前唯一的任務。
謝家的宅子一片死寂。
他們三人踏著萬籟俱寂的夜色,在濃稠如墨的黑暗中穿行,終於抵達六甲屋。
六甲屋還是那個六甲屋,不同的是院子裡的花全沒了,入目皆是一片荒蕪。而且,也沒木板釘死在六甲屋上。
張月旬邊走邊打量,突然聽到“吱呀”一聲,門在毫無外力的作用下,自己開了。
來了來了。
終於是要來了!
她終於要見到老道記憶裡那個和她長著一張麵皮的妖物了。
張月旬一想到這兒,內心的激動按捺不住。
她加快腳步,率先邁入屋中。
放眼望去,屋內的用具瞧著有些年頭了,陳設和布局倒是沒差。
圓桌上,三根蠟燭在燃燒,張月旬看過去的時候,燭火正好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
她收回目光,繞過屏風,朝梳妝台走去。
“可算是來了。”
梳妝台前,坐著一個穿著黑鬥篷的女人。
為什麼說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