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簡放對張月旬拜師學藝時的表現刻骨銘心,以至於一想到要給她輔導就避之不及。
於她而言,讓張月旬了解清楚縫隙後的世界運行的規則,說是對牛彈琴一點都不過分。
與其如此,不如說回她來六甲屋之前發生的事兒呢!
“我進入縫隙後,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直到我憑感覺摸著黑往前走,雲平的樣子才慢慢出現。”
李簡放當時並不確定她是在哪裡,隻覺得入眼的一切十分熟悉,猜測她或許在雲平。
夜色濃如墨,但她卻能像白天一樣看得清楚,這讓她感到驚訝。
更驚訝的是,這裡密密麻麻地爬滿了巨型“蟑螂”。
乍一看她真以為是蟑螂,第一反應是脫鞋拍蟑螂。但細想,蟑螂身型和她差不多,鞋子拍不死,隻能找趁手的鐵鍬或木棍一類的東西打死。
她左看右看,沒瞧見什麼趁手的家夥,倒是瞧清楚了蟑螂的真麵目——分明是長著驢頭,身子卻是女性特征的驢頭人。
她大吃一驚。
瞧著驢頭人與蜘蛛爬牆一樣的姿勢爬來爬去,頭皮發麻。
但看它們並未對她有攻擊性,她暫時丟掉了打死它們的想法,決定靜觀其變,在這座城裡走一走,看一看,徹底把情況摸清楚。
然而,她剛放下打死它們的念頭,它們卻突然停下來,整齊劃一地看著她。
驢頭人眼眶裡空無一物,但李簡放就是覺得它們在盯著她看。
接下來發生的事,證實她的感覺是對的。
驢頭人盯著她看了片刻,齊刷刷地朝她爬來。
動作之快,好似奔騰的烈馬。
李簡放嚇得臉都白了,下意識拔腿就跑。
她的兩條腿,都快跑出車輪狀了,速度卻是沒驢頭人快。
沒過多久,她就被驢頭人追上了。
“月旬,救命啊!隻要你出現,我發誓,從此戒掉想吃辣汁烤雞的世俗欲望!”
李簡放一邊努力逃命,一邊虔誠地祈禱張月旬能突然出現。
然而,她的命沒逃掉,張月旬也沒出現。
驢頭人拽住李簡放的腳後跟,摔了她一個狗吃屎,疼得她罵罵咧咧不停。
驢頭人張大嘴,掛在上顎的眼珠子放聲大笑。
“朋友,好吃……好吃,好朋友……”
“不不不,我不好吃,我一點也不好吃!我的肉是臭的,我已經半個月沒洗澡了,身上都餿了,一點也不好吃!!!”
李簡放一邊拚命蹬腿,一邊求饒。
“你先等等!”
她說到這,張月旬忍不住叫停。
“你說的是你自己嗎?怎麼像換了個人?你明明會武功,揍這些驢頭人一頓,小小意思啦!哪怕它們人多你打不過,你哪怕用輕功,使出輕雲梯還跑不掉?”
李簡放說:“我就知道你肯定會質疑我。彆說你覺得奇怪,我都覺得奇怪。那時候我好像忘記了自己會武功的事兒,但我的肌肉還殘留些記憶,要不然我怎麼會看到爬得密密麻麻的驢頭人,第一反應是找棍子什麼的打死它們?”
“這地方果然夠詭異,竟然能篡改人的記憶?”
說著,張月旬仿佛想到了什麼,迫不及待地問她:“有個問題,你見沒見過一個穿紫色道袍的老道士?”
“你先彆急,先聽我說完。在我掙紮大叫,害怕自己就要命喪於此時,救星出現了,你猜,是誰?”
李簡放故意打了一個啞迷,讓張月旬猜。
張月旬憑感覺說:“區必莊?”
“錯!”李簡放雙手比了一個大大的叉,“是獵人。”
“獵人救了你,把你送到六甲屋?”
“是,但也不是。”
驢頭人已經上嘴,準備啃食李簡放,危急關頭,她猛踹了一腳,趁驢頭人吃痛,他本想拔腿就跑。
但驢頭人數目眾多,她踹走一個,另一個很快頂上,她壓根跑不掉。
危急關頭,九個獵人出現在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