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旬有膽放阿饞回高家,自然是不怕他反水。
等阿饞一走,她便從包裡掏出一疊黃紙和一把剪刀,正要開始剪紙人,卻被李簡放阻攔。
“這法子,不行。”
“不,不是,”張月旬歪頭不解,“阿放,我都和阿饞說好了,你現在才跟我說我的法子不行?”
“他可以攪得高家雞犬不寧,但你不能用這種法術。”
“不鋌而走險,高家怎麼會選擇我?”張月旬說,“阿放,你要知道,混江湖的除妖師可不止我一個,興許高家就養了一堆呢!”
“沒彆的法子了?”
“你是知道的,我向來用最直接最簡單最有效的法子,拖不得。”
李簡放想了想,也就由著她去了,但依然麵露擔憂之色。
約摸半個巴掌大的紙人被張月旬剪出一個又一個,數目有多少,她沒特意數過。
心裡有個大概的數目後,張月旬也就停手了。
剪刀放下,她盯著桌上放好的紙人,掐手訣,嘴巴微動念著咒。
隨她眼珠子倏地閃過一抹紅光,紙人像是活過來一般紛紛站起來,朝外飛去。
紙人悄無聲息地跟在阿饞身後,一路跟著他回到高家。
有紙人負責監視阿饞那邊情況,她十分放心。
“好了,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時間也不早了,睡覺去吧。”
張月旬說著話,看向楚侑天。
她趕人的意思很明顯,這房間是她和李簡放的,他的房間在隔壁。
楚侑天同樣看著她,穩穩當當地坐著沒動,“攝魂術,不像是名門正道所為。”
“你想問什麼?”張月旬攤開手伸向他,“請付錢。”
不等楚侑天回答,她又徑自收回手,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說:“對哦,你都雇我殺你了,你的錢可不就是我的錢?你拿我的錢付給我,這算什麼?”
“我沒死,這錢就還不是你的。遲早是你的但絕非現在就是你的。”
“好吧好吧,你夠嚴謹。”
張月旬漫不經心地擺擺手,想借機敷衍過去,“回去睡覺吧,你不困,我可困了。”
楚侑天見她不願多提攝魂術的事,便不再多問,起身出去,把門帶上。
李簡放跟上去鎖好門,“你會邪術的事兒,彆這麼有恃無恐地擺在明麵上。”
張月旬聳聳肩,“什麼邪術不邪術的,那都是偏見。一個術法被創造出來,取決於用的人是怎麼用的,用來害人當然是邪術,我這是情非得已地救人。”
“你這麼想,那些自詡名門正派的人可不這麼想。他們要是聯起手來找你麻煩,可不妙。你寡不敵眾。”
停頓了一下,她接著說:“還有,小白臉是朝廷的人,萬一他帶著任務來接近你……他不簡單,咱們還是得小心為上。”
“阿放,你怎麼了?”
張月旬聽出李簡放語氣裡的擔憂,麵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小白臉是妖,朝廷那幫人,全是衣冠禽獸,嘴上說著各種大義,其實肚子裡全是生意。他們當官,圖的就是手中的權力,口口聲聲說為黎民百姓,也不過想要他們淩駕於百姓之上,撈錢撈得久一點,多一點而已。像他們這種控製欲極強,又極為自負的變態,會豢養難以掌控的妖物為他們辦事?”
“越是恐懼,越想要掌控,這就是人性。”
“就小白臉那性子,受他們掌控?癡人說夢呢。”
“他才和我們待多長時間,你就替他說話了?”李簡放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