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旬看彭人種裝得一臉無辜,嗤了一聲,“你們這群乾壞事的家夥,每次被問都裝聽不懂,合著是提前湊一塊兒對過口供?不然怎麼能繃著臉,把這種尷尬到腳趾摳地的說辭,說得跟真事兒似的?”
“罷了。”
彭人種仰頭望天,給了自己一個坦白的準備,“大人明鑒,屬下是萬般無奈!國庫虧空、金國虎視,采金礦刻不容緩,這金子自該是多多益善,屬下才不得已與高耀祖合作。如今願戴罪立功,親自帶大人前去,斬了高耀祖,給百姓一個交代!”
聽了這一番話,張月旬和李簡放麵麵相覷。
這麼爽快?
是另有陰謀,還是純粹因為小白臉的人格魅力?
她們同時看向楚侑天。
楚侑天和她們各自對了眼神,緩緩點頭。
“帶路。”
“大人,請。”
浩浩蕩蕩的隊伍,瞧著實在是威風。
浩浩蕩蕩的隊伍,八麵威風。
街道上零零散散的百姓猶如驚弓之鳥般退到角落裡,頭雖然低著,但那眼神時不時地瞟過來,令人心生不適。
其中還有那名向張月旬乞討過的破碗乞丐。
“阿放,”張月旬湊近李簡放耳邊小聲說話,“你有沒有覺得,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很奇怪?像懼怕,又不全是懼怕,懼怕之中有貪婪,但這貪婪之中又帶著同情。”
李簡放聽她這一說,笑道:“你給他們眼神切月餅呢這是?”
“切月餅……我還分豬肉呢。我懷疑,他們把我們看成了大金人。”
“他們跟我們之前進城的樣子,大為不同,你或許猜的沒錯。”
李簡放邊說目光邊掃過躲在角落裡的百姓,之後給了張月旬一個眼神,示意這一切應當與彭人種有關。
“真相之下還有真相,”張月旬說,“這可真是麻煩。”
“你包裡還有多少紙人?”李簡放同樣小聲地問。
“用完了已經。”
“還有三個,”阿饞從她背包裡跳出來,“我看了,還有三個。”
“你小子。”
張月旬拎起他的尾巴,“躲我背包裡,不會要偷我錢吧你?”
“不敢不敢……”
阿饞瘋狂搖頭,“你們大能之輩鬥法,我一個小嘍囉實在傷不起,可不得找地兒躲好免得傷到自己嘛。這麼多地兒,也就屬英傑你的背包最安全了。”
“你偷吃的喜好改了不成?偷吃蠟燭小嘴可不能這麼甜吧,這不得抹了蜂蜜才行?”
阿饞嘿嘿傻笑,正要說點什麼,卻被李簡放搶在前頭。
她說:“話題偏了,趕緊拉回來,拉回來。三個紙人怕是不夠對付,你想個法子,剪多少算多少。”
“想什麼法子?”張月旬不解,“剪個紙人而已,不至於偷偷摸摸吧?”
李簡放聲音壓得更低,“你又忘了我和你說過的,你會邪術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要不然……”
“你不說,他們就不會知道啦,噓——”
張月旬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接著開始長篇大論她的“歪理”。
“天下法術千千萬,他們又不是乾除妖這一行的,哪裡懂什麼法術是正什麼法術是邪。行內人才懂得門道,行外人就是看個熱鬨。而且,我鄭重地和你重申一遍,法術怎麼用,取決於用的人。哪怕是名門正道的法術,隻要是用來害人,那就是邪術。”
“你雖然不愛看書,但這道理總能說出一套又一套。”
李簡放無奈搖頭,她是真拿張月旬沒辦法。
張月旬傲嬌地挺起胸膛,“我師父誇我聰慧,那絕不是瞎說的。”
話畢,她使喚阿饞給她搬出黃紙和剪刀,她要開始剪紙人。
剪好一遝,她讓李簡放搭了把手,替她拿著。
這一路,她邊剪紙人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