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瞬間,他就被弟弟這形容詞和憤憤的樣子給可愛到了。
心中那點氣早就丟到九霄雲外去了,但想到他敢這樣犯險,還是板著臉開口:“什麼都不是你可以將自己置於險境的原因。”
謝景爍心虛地瞥了一眼他拿在手中那柄上好紫檀木的戒尺。
在謝景煜就要開口讓他伸手的時候,撲過去,一把抱住了謝景煜的小腿。
力氣之大,差點讓謝景煜沒有站穩。
抱住之後他就開始哭訴,“皇兄!他們簡直是該死,竟然敢那麼算計我們兄弟倆啊,謝景華該死,那夜語族也該死,還想給我下藥,還好我機智啊!”
“皇兄,可憐我們從小就沒了母後,身邊群狼環伺,你要對付那麼多人,還要保護我這廢物弟弟,皇兄你辛苦了皇兄!”
“嗚嗚……皇兄,我以後一定好好聽你的話,你指東我不往西,皇兄啊——!”
說是哭訴,其實就是乾嚎。
“誰說你廢物的?”可謝景煜明明知道他在乾嚎,在耍小聰明要躲避他的責罰,他還是心軟的下意識反駁了這一句廢物。
又將人給拉起來,“你今日確實很聰明,很勇敢。”
“那……”他還在嚎著,閉著眼睛嚎的,聽見兄長誇自己,又睜開了一隻眼睛偷看。
“罰還是要……”
“皇兄!”謝景煜的話還沒說完,謝景爍就抓起了他沒有戴扳指的那隻手,往他的手上套上了那個白玉扳指。
“看,這是弟弟新送你的,皇兄,你喜歡嗎?”
“哇,我就知道,尺寸剛剛好。”
原本就已經不氣了的謝景煜馬上被弟弟送的新扳指轉移注意力。
他低頭一看,“這……你自己做的?”
“哇!”謝景爍誇張地驚歎,“皇兄你真是聰明啊,怎麼樣?弟弟我手藝還可以吧?”
“不過這還沒做完,我打算在宮裡住一段時間,每日磨一磨,等我出宮的時候,就做好了。”
謝景煜沒有回答他,而是拿起他的手看,原本因著常年病弱而養的白嫩的手,此時指腹上出現了些許的細痕。
“你啊。”他輕輕歎了口氣,這聲歎息,心疼多過無奈,“這些事,給下人做就行了。”
“那不一樣,自己親手做的與下人做的如何能一樣?上次送了我便覺得不夠好,這次無論如何我都要親手給皇兄做一個。”他語氣堅定道。
謝景煜還能說什麼呢?
“餓了嗎?用膳吧。”
“啊?”話題跳躍這麼大的嗎?
不過他確實餓了。
有糧很快傳膳,退出去前他笑眯眯道:“殿下老奴說的沒錯吧?”
陛下哪裡舍得罰,實際上在他出宮接人的時候,就已經吩咐了禦膳房準備膳食了。
看著凶,其實就是嚇嚇殿下呢。
“沒錯沒錯。”謝景爍摘下腰間的荷包,“賞你了。”
“這、這使不得……”有糧一邊推辭一邊看向謝景煜。
謝景煜:“既然你宸王殿下賞你了,你就收著吧。”
“好嘞。”得了允許,有糧趕緊喜笑顏開地收下了,“謝殿下。”
這可不單單隻是個荷包,得了殿下的喜歡,往後他在陛下麵前也會更得用些。
用完膳後他也沒有回到自己宮中,就在紫宸殿睡了個午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透過淺色的軟煙羅床帳,隱約能看見霧蒙蒙的一室橙黃霞光。
偶爾一兩個宮女輕手輕腳的路過,夕陽將她們的影子拉的很長。
他起身欣賞了一會兒夕陽之後,直接讓人拿來了一套打磨玉器的工具,找到還在小書房裡處理政務的謝景煜,坐在他旁邊開始打磨那枚扳指。
一室溫馨,偶爾會有人進來彙報今日情況。
今日進來的多是大理寺、刑部、暗衛等。
除了一直跟在謝景煜和謝景爍身邊的暗衛,其餘大臣看見謝景爍在這兒的時候都很驚訝。
要知道,他們查辦的那些官員中,也有前些時候宸王拉攏的朝臣。
謝景爍呲著個大牙笑,“諸位瞧著本王做什麼?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啊。”
幾位刑部的老大人趕緊低頭,“臣等不敢。”
看著這兩兄弟之間的氛圍,眾人很快就福至心靈地想通了一切。
合著是這兩兄弟做了一場局啊,就等著那些人往裡跳呢。
怪不得前些時候宸王當眾說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話,陛下都沒罰他呢。
想通之後幾人心中驚駭這皇室兄弟布局之大,城府之深,就連看著被寵壞了的宸王殿下,竟也是扮豬吃虎。
還好他們心誌堅定,之前殿下對他們多番示好的時候沒有動搖。
又走了一批人之後,有糧進來,“陛下,賢妃娘娘送了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