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十聽見聲音嚇了一跳，手上一抖，一團墨汁滑落，滴在紙張上很是突兀。
他想從謝景爍的懷裡下來向謝景煜行禮，被謝景爍按住，隻能坐在那呆呆說了句：“參見父皇，父皇萬安。”
“嗯。”謝景煜淡淡點頭。
好在現在謝小十不在意了，見他沒怪罪自己不能下來行禮，視線就又回到了被墨團弄臟的紙張上。
謝景爍抬頭，“皇兄，你怎麼走路沒聲兒啊，你看看我這……”
“是看你們畫的投入，就沒讓人出聲打擾。”
“好吧。”他重新拿起筆，在那團墨汁上快速畫著，“小十，看好了。”
很快，那團黑黑的墨汁就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小鳥。
“看見了嗎？這才是小鳥。”
“看見了。”小十眼睛亮的厲害，“小皇叔最厲害了！”
謝景爍揚揚下巴，“那是。”
“你好好學，以後也能這麼厲害。”
“小皇叔教我嗎？”
“可以，你乖乖的，小皇叔教你。”
“我乖，小十最乖了！”
又聊了一會兒後，小十被嬤嬤帶下去，兩兄弟坐下來，開始聊和漠北比武的事情。
永福宮裡，王修儀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愁緒萬千。
“娘娘，您懷孕了怎麼好像不高興？”
“我……”她看著嬤嬤，想說些什麼，又欲言又止。
腦海中浮現那日晚上俊朗的帝王盯著她肚子看的樣子。
原本懷上了應該是很開心的事情，可陛下隻看著她淡淡開口：“兩個孩子，你照顧不來。”
霎時間她如墜冰窖，臉色煞白。
“陛、陛下……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好好想想，是要肚子裡的孩子，還是要琦琦。”
她咬著牙，努力控製著發抖的身子，“臣妾、臣妾不明白您這是什麼意思。”
說話間，眼淚就已經掉了下來。
不等皇帝說話，她又問：“若是……若是臣妾想要肚子裡的孩子，那琦琦……”
“景爍很喜歡那個孩子。”
一瞬間她就明白了帝王的意思，如果她選擇了肚子裡的孩子，琦琦就會過繼給宸親王。
想明白後，她心裡竟然鬆了一口氣。
過繼給宸親王甚至比在她身邊還要好過些。
“嬤嬤你說，若是肚子裡的這個和琦琦之間隻能選一個，本宮該怎麼選？”
“娘娘您多慮了，您如今盛寵優渥，兩個小殿下都會好好養在您身邊的。”
王修儀沒接她這話，隻兀自說著，“若是……若是本宮選了肚子裡的，琦琦會怪本宮嗎？”
“世人會不會覺得本宮無情？”
“怎麼會？”嬤嬤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自家娘娘說出這樣的話，隻問道：“若是您選了肚子裡的皇子，五公主會怎樣？”
“她……她會有更好的去處。”
“那怎麼能說您無情呢？何況您護著五公主長到如今，已經是世間少有了。”
王修儀摸著自己的肚子呢喃，“是啊……”
這可是她的親骨肉啊，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有親生的孩子了，不想如今又懷上了。
很快，她就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