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個女騙子。”
“啊?為何你肯定她是騙子?”
“紀遠梗直又古板,除了打仗殺敵外,哪根筋都沒通,他哪懂情情愛愛啊?再說了,他可是大孝子,怎敢無媒苟合,還讓女人未娶先孕?他不怕他母親心悸發作氣死?”
崔夫人深以為然:“我也覺得那丫頭古怪。我得抓緊尋個官媒上紀家,給你四妹說媒,免得讓女騙子將這個江素蘭那個笨女人騙得團團轉。”
江素蘭就是紀夫人。
“之前您不是與紀夫人說想撮合四妹與紀大郎的嗎?這麼快就換人了,人家紀夫人能樂意嗎?”
崔夫人不以為然:“這不是人死了嘛。”
“那也得過了孝期吧?”
崔夫人白他一眼:“等不及啊。紀衍可是最年輕的一品大官了。奉皇命輔佐太子,前途不可限量。如今風頭正勁啊,我們要搶在頭裡。就憑我與江素蘭年少閨中情分,還有紀府與崔府舊時關係,我有把握的。”
崔三郎不認同:“彆看紀衍表麵斯文,他長著八百顆心眼子,脾氣也比紀遠臭多了。還有啊,您忘了他有克妻之名?”
崔夫人不以為然:“當年與他議親的那位女娘病懨懨的,本就活不長,與紀衍有何乾係?克妻不過是紀衍的擋箭牌。”
崔三郎笑了:“你都知道紀衍不想議親,還急著說媒?到時候被他拒絕,丟了臉,可彆說我提醒您。”
崔夫人瞪他一眼:“你與他幼年也是好友,你不幫幫你妹妹,還儘說風涼話。我還不是為了你?有太傅做妹夫,你還怕沒好官職?”
“彆人我可以幫,紀衍啊?油鹽不進的家夥,算了吧。”
崔夫人氣死:“滾,不省心的東西!”
氣呼呼的想了想,“索性明兒就帶你四妹妹過來陪著江素蘭,好提點她警惕女騙子,順便與紀衍增進下感情。”
崔三郎縮了縮身子:“彆叫我,我不觸這黴頭。”
氣得崔夫人伸手打他。
……
鄭蘇氏回到房間,一屁股坐下,抓起扇子使勁扇風。
氣死她了!
丫鬟見狀趕緊取了扇子給她扇。
她滿心怒火沒處發,直接用扇子朝丫鬟的臉上用力掃過去。
“站遠點,風都扇到我眼裡了!”
扇子的竹篾邊緣狠狠刮進丫鬟的眼睛,痛的丫鬟睜不開眼,卻不敢哭。
咬著唇,閉著眼,顫抖著後退一步,繼續扇。
可兩行血淚從眼角流出,順著臉頰落下。
看到小丫鬟強忍劇痛,還裝出唯唯諾諾的模樣,鄭蘇氏就想起白眼狼蘇棠歡的裝模作樣。
怒火爆發,噌地站起來,朝著丫鬟肚子上就是一腳。
“賤人,打扇都不會,要你作甚。來人,叫個人牙子賣出去!”
丫鬟顧不上肚子疼,哭著求饒,血淚交融,流了滿臉。
丫鬟們都不敢上前,生怕觸了黴頭,跟著倒黴。
管事劉嬤嬤急忙走了進來,揮揮手,示意將人捂了嘴拖下去。
上前扶著氣得渾身發抖的鄭蘇氏,柔聲勸道:“小賤蹄子不頂用,發賣了就是,氣傷了您的身子不值當。”
劉嬤嬤是她親娘特意為她調教的人,自幼看著她長大,自然是信得過的。
鄭蘇氏眼圈紅了:“你說我對那死丫頭那裡不好了?我費勁吧啦的跑了千裡去接她,將她從那群餓狼的手中救出來,讓她進了鄭府,吃喝用度比對鄭府小姐。”
她越說越傷心:“我還讓她成為豪門望族的二少奶奶,這可是人上人的位置,我哪裡對不起她了?”
劉嬤嬤安撫道:“夫人您對她太好了,是她不知足,想要攀更高的枝。”
“更高的枝?”
鄭蘇氏氣道:“紀家那裡比得上滎陽鄭氏百年望族?她自毀清白,巴巴跑去做望門寡?沒出息的白眼狼,簡直氣死我了!”
劉嬤嬤給她倒了一盞茶:“這丫頭啊,彆看乖巧聽話,鬼心思可多了。她從小就喜歡粘著蘇大爺,從六歲起就跟著大爺在藥鋪玩耍,心野著呢。”
“我就是瞧上我哥開藥鋪,死丫頭也會些醫理,即不讓大哥的女兒被人吃了絕戶,還能服侍二郎。可她是怎麼報答我的?你說死丫頭是不是白眼狼?”
劉嬤嬤:“可不是嘛,養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