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顧熙辰和江俊榮同時問道。
“城東,一個很破舊的大雜院裡。”
江錦繡一邊說,一邊在腦海中勾勒出那個地方的具體位置:“那裡的氣息很雜亂,住的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很適合藏身。”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誰也想不到,馮金貴會躲在那種龍蛇混雜之地。
“好,我們現在就過去。”顧熙辰當機立斷。
“那這兩個人怎麼辦?”江俊榮指了指地上的瘦猴和那個打手。
“先綁起來,扔在這裡。等我們抓到馮金貴,再一並處理。”
顧熙辰從地上撕下床單,三下五除二就把兩人捆了個結結實實,嘴也堵上了。
做完這一切,三人沒有片刻停留,立刻離開了和平旅社。
夜色更深了。
根據江錦繡的指引,他們開著車,一路向城東駛去。
車裡的氣氛很壓抑,江俊榮一言不發,隻是死死地盯著前方,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畢露。
顧熙辰則在檢查手裡的武器,雖然隻是一把匕首,但在他手裡,比槍更具威脅。
江錦繡閉著眼睛,精神力牢牢地鎖定著那股氣息。
她能感覺到,那股氣息很平穩,說明對方此刻正處於一種放鬆的狀態,並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
這讓她稍稍鬆了口氣。
“就是前麵那個胡同,進去之後第三個院子。”
江錦繡睜開眼,指著前方一個黑漆漆的巷口說道。
顧熙辰將車停在胡同外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三人下了車。
胡同裡沒有路燈,又窄又長,地上坑坑窪窪,散發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他們放輕了腳步,悄無聲息地向目標靠近。
很快,他們就到了那個大雜院的門口。
院門隻是虛掩著,裡麵黑漆漆的,但能聽到幾聲壓抑的咳嗽聲,和收音機裡傳出的咿咿呀呀的唱戲聲。
江錦繡再次用精神力探查。
院子裡住了七八戶人家,大部分都已經睡了。
隻有東邊的一間小屋裡還亮著燈,他們要找的人極有可能就在那裡。
屋裡隻有一個男人,正坐在桌邊,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就著一盤花生米,聽著收音機,看起來悠閒自得。
這個男人,大概六十多歲的年紀,身形乾瘦,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汗衫,左邊眉毛上,果然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他的右手放在桌上,隻有四根手指,小指的位置是空的,隻留下一截醜陋的肉疤。
馮金貴!就是他!
江錦繡將屋裡的情況,朝顧熙辰和父親比劃了下,兩人秒懂。
江俊榮倏地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想到裡麵的人就是殺害他父親的凶手之一,想到那個人就是害他和家人和母親骨肉分離的罪魁禍首,他心中湧出滔天的恨意。
他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將他千刀萬剮。
顧熙辰按住了他的肩膀,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冷靜。
然後,他打了個手勢,意思是,他從正麵進去,江俊榮和江錦繡從屋後的窗戶包抄,務必一擊即中,不能讓他有任何反抗和呼救的機會。
兩人點了點頭。
顧熙辰深吸一口氣,像狸貓一樣,悄無聲息地摸到了那間小屋的門口。
他沒有踹門,而是輕輕一推。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縫。
屋裡的馮金貴立刻警覺起來,他猛地轉過頭,厲聲喝道:“誰?”
他喝酒的右手,已經下意識地摸向了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