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為首的那個小子,看著平平無奇,卻不知哪來的邪門好眼力,總能精準地找到那些偽裝得極其隱蔽的監控探頭所在的位置。
更讓人氣惱的是,那小子為了節省寶貴的彈藥,甚至懶得開槍。
他不知從哪兒撿了根粗重的金屬棍,先是把臉湊到鏡頭前,仿佛在嘲諷,然後狠狠幾下,將造價不菲的監控探頭砸了個稀巴爛!
於是,對應區域的監控屏幕上,立刻隨之缺失了一塊,變成一片令人不安的雪花。
這時,有逃回來的手下連滾爬爬地衝進監控室,慌亂地喊道:“‘灰狼’老大!
來的這夥小崽子古怪得很!他們……他們好像對我們這的環境特彆熟悉!我們的人根本擋不住!”
“灰狼”感覺胸口的傷處更痛了,臉上浮現出猙獰的恨意:“是東方街的那幫小雜種!
他們的父輩被我們困在裡麵等死。現在,他們自己也趕來送死了!正好,一鍋端!”
儘管周青峰正在有條不紊地破壞著監控探頭,但這破壞行為本身,卻也同時暴露了他們前進的路線和大概方位。
“灰狼”抓起桌上的對講機,向分布在地麵樓層和停車場其他區域的手下發布了命令,準備對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闖入者實施前後夾擊。
“把我們養的那些炮灰都放出去!堵死他們!滅了這幫小崽子!”
‘灰狼’嘶吼著,想出了一個惡毒的損招,“讓東方街的那幫漢人,今天一起哭死在這裡!”
他打的如意算盤,顯然是打算依靠絕對的人力優勢,硬生生堆死這些前來救援的對手。
距離‘灰狼’的監控室約百米開外,周青峰和他帶領的十幾名少年兄弟,被一片胡亂搭建的窩棚區攔住了去路。
比起地麵那些飽受風吹雨淋的貧民窟,這地下停車場裡搭建的窩棚似乎還要稍好一些,至少能勉強遮風擋雨,圖個相對的“清淨”。
然而,隨著湧入的底層居民越來越多,這片地下空間的環境以驚人的速度惡化。
垃圾和排泄物無人清理,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酸臭和黴味。
原本規整的停車區域被切割得支離破碎,形成了一條條狹窄、昏暗、如同腸道般曲折的通道。
此地進而構成了一個毫無邏輯可言的巨大迷宮,徹底剝奪了人的方向感,令人寸步難行。
“青峰,接下來咋辦?”羅格帶著隊伍擠到周青峰身邊,他喘著粗氣,下意識地瞥了眼腳邊橫七豎八躺著的幾具流血軀體。
有的已經中彈斃命,眼睛無神地瞪著冰冷的混凝土頂棚;有的則仍在痛苦地呻吟、抽搐,發出微弱的哀求饒命的聲音。
這些都是哈蘭德手下的炮灰,一些為了微薄得可憐的酬勞或是下一口違禁藥品就能被輕易招募來的可憐蟲。
他們大多乾瘦羸弱,眼窩深陷,麵色蠟黃,一看就是長期沉溺於藥物,身體早已被掏空,生命如同風中殘燭。
若單個論,這些家夥不堪一擊;但他們總是成群結隊地冒出來,一出現就是七八個甚至十幾個。
被藥物和絕望侵蝕的頭腦讓他們近乎瘋狂,可以無視死亡地撲上來。
“我們得儘快找到哈蘭德的老巢,救出被困的叔伯父輩。不能把寶貴的彈藥和時間浪費在這些廢物身上。”羅格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