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青峰正陪著老頭格蘭特離開跳蚤市場。對方送的籌碼,他也沒要,還了回去,且打算給對方在市場附近找個旅館住下。
“格蘭特先生,你沒想過你兒子的自殺很奇怪嗎?”當老頭說兒子死於自殺時,周青峰也感覺不對勁。
老頭苦笑的自嘲道:“我當然覺著很奇怪,可警方說就是自殺。我也找過朋友,試圖調查真相,可這需要錢,需要實力。
我已經沒錢了,曾經的朋友都不理我。
我的資產,我的公司,我的工人,不是被抵押就是自動解散。我什麼都沒有了,隻有痛苦。”
這話一說,周青峰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了。他品嘗過絕望的滋味,上輩子父母雙亡時,也想過一了百了。
隻是他還年輕,還有一股複仇的意誌,可就是如此,忍辱負重的滋味也不好受。
格蘭特先生有啥?這老頭一把年紀了,兒子死了,產業沒了,人脈消失,痛苦噬心,才會把剩餘的錢隨手送人。
周青峰今天拉老頭一把,明天呢?後天呢?活著對其來說太難受了,複仇更是毫無希望,也許死亡才是解脫。
一老一少心事重重,默默的走在街道上,很快偏離人流眾多的跳蚤市場,走進一條臟亂但安靜的街巷。
在巷子裡走了幾步,老頭格蘭特歎了聲,“我幾十年經營,見多了陰狠卑劣的陰謀詭計。
我早就料到自己有天被人暗算,這是無法逃脫的命運。隻是沒想到我兒子會死在我前頭。
孩子,你回去吧。這片街區不安全,你不用管我了,也管不了,讓我自生自滅吧。”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是打算自我了斷。
麵對這番內心剖析,周青峰卻不做應答,反而扭頭看向身後,臉色冷峻。
老頭開始還覺著詫異,但很快聽到身後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黑暗中走出幾個人影,麵色不善。
哦豁......說啥來啥,是幾個鬼佬混混。
鼻環、紋身、破爛的衣裳……天底下的混混看似標新立異,實則骨子裡透著一股令人厭煩的同質化。
對方擺出一副混不吝的架勢。領頭的大搖大擺的走過來,從兜裡掏出一柄左輪手槍。
跟來的混混手裡掂著彈簧刀,拎著棒球棍,眼神裡儘是不懷好意的目光,仗著己方人多勢眾,吃定了眼前一老一少。
格蘭特老頭當即站在周青峰身前,朝後推了他一把,“孩子,快跑。彆留下。這些家夥不講道理的。”
跑?往哪兒跑?飄在半空的‘鬼影’表示街巷另一頭也有幾個混混堵著,對方就等著他跑呢。
一愣神的功夫,三個鬼佬混混徑直走到周青峰麵前,幾乎靠近到臉貼臉的距離,營造出不小的壓迫感。
領頭的混混高大壯實,低頭俯視著,嘴角咧開一個囂張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周青峰在他麵前嚇得瑟瑟發抖的狼狽樣。
“嘿......小子,那死老頭讓你跑,你為什麼不跑?”對方掂著手裡的左輪手槍,戲謔道:“你是不是已經被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