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特老頭掛了電話,嗬嗬直笑道:“行了,尤利婭願意幫忙。現在她壓力大,不愁她不出力。
我選了幾個瑞恩的手下作為目標,讓她派人去盯著。摸清對方的行蹤後,再動手就行。
以後不管你們乾出啥情況,都由我這個沒用的老頭子來承認,我來吸引對手的怒火。”
隻是話說完,老頭又擔心自己的謀劃到底有沒有可行性——眼前這小子表麵上過於文弱,就不像是個冷血殺手。
但地上四具屍體卻又是明證,這小子手段了得,絕不能以貌取人。
老頭自我安慰的暗想,“外觀上人畜無害也是好事,不容易引發對手警覺。連我都看走眼,其他人更不可能看穿。”
對格蘭特的安排,周青峰輕輕點頭,心裡卻又覺著不保險。他將對方安置在跳蚤市場附近一家小旅館,隨後就前往市場附近的醫院。
上輩子突遭家破人亡,他都沒意識到自己父親在東方街的漢人族群中其實算個不大不小的領頭人。
這輩子重生,他才發現父親住院後,來看望的叔伯絡繹不絕。
哪怕父親躺在病床上,依舊有不少人來詢問街區事務該如何辦理,充分尊重其話語權。
在這個內卷的世界,沒什麼比同族更可靠。所以,對付瑞恩的事還是要告知父母才更穩妥,也能獲得更多助力。
周青峰進病房時,發現母親不在——今天父親身體狀況穩定,加之周母前兩天在病床前守著,體力消耗大,回家休息去了。
田德盛田叔來幫忙,在病房鋪了張行軍床,照顧周父吃喝拉撒。兩個男人還沒睡,正在閒聊。
“老周啊,你生了個好兒子。要不是他堅持,你就死在下水道裡了。”
“我其實也猜到你追著哈蘭德進了下水道。隻是當時情況不明,下水道裡岔路又多,我帶著十幾號老兄弟不熟悉情況,不敢冒那個風險。”
“沒想到青峰那小子不但膽子大,還有勇有謀,乾脆果決。隻要再錘煉錘煉個幾年,指不定以後咱東方街就靠他領頭了。”
周父聽得嗬嗬直笑,連忙說自己兒子就是‘傻大膽’‘撞大運’‘做事魯莽’,可謙虛幾句,心裡卻對兒子近幾天的表現甚是得意。
周青峰從門外進來,喊了聲‘爸’,又跟田德盛打招呼。他手裡拎著個袋子,取出些水果罐頭,麵包糕點啥的。
“你爸做了手術,現在隻能吃流食。”田德盛提醒道。
周青峰給一盒罐頭開了蓋,遞給田德盛,笑道:“我知道我爸吃不了,這是給田叔你買的。麻煩你來照顧我爸了。”
周父大樂,連忙道:“老田,吃吧。我兒子就是你兒子,他孝敬你的。”
田德盛也樂了,不客氣的接過罐頭,說道:“行,真是懂事了,知道人情世故,知道討好人,這也是能耐。”
周青峰笑著坐下,方才說起‘複仇基金’的事,稍微提了幾句剛剛遭遇的街頭獵殺,但詳細提及了老頭格蘭特的應對設想,以及拉攏尤利婭的事。
病房裡,兩個大老爺們頓時神情凝重。周父更是責怪道:“你這臭小子,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不早說?”
“也就是剛剛確定的事,我現在不就說了麼。”周青峰笑嘻嘻的淡然答道。
周父沉聲道:“弗朗西斯這混蛋,拿了我們的中介費還敢坑害我們,死有餘辜。隻是‘複仇基金’這事還真不好辦。”
田德盛也點點頭,冷笑道:“‘紅杉’銀行,‘包皮佬’開的,什麼錢都敢賺,什麼下流手段都敢用。
那家銀行的人都是些勢利眼,吸血鬼,但因為有錢,跟避難所高層有點關係,能調動煉獄區的軍警為其所用,確實不好對付。”
周父在病床上捏了捏自己額頭,思索道:“這些年我們東方街的幾百號漢人過得太憋屈了。”
田德盛問道:“老周,你有啥想法?”
“談不上什麼想法。”周父搖搖頭,“我們過去沒怎麼跟尤利婭這種混黑道的合作過,但這女人不是善茬,背後還是有些勢力的。
至於叫格蘭特的老頭,那是黑市貿易的老玩家,過去也是底層的一號人物。要不是他失了勢,隻怕壓根不會搭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