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弗裡茨搭乘低空飛行器緩緩降落,在數百米外的街道陰影裡,田德盛正屏息凝神,操控著一架小型無人機。
這架無人機下方拖著一條極細的光纖,以此規避一切無線頻譜的監控。它的鏡頭透過幾百米距離,死死鎖定著遠處那架剛剛停穩的飛行器。
“媽的,弗裡茨這個王八蛋……排場真大,也真難殺!”田德盛透過顯示屏看著目標出現,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體育館周邊所有可能的製高點都被對手控製——水塔、通訊塔、附近幾棟稍高建築的樓頂。
每一個點都布置了瞭望哨,視野開闊,交叉無死角。想要在這種嚴密監控下偷偷安排獵殺人手,無異於癡人說夢。
對手乘坐的是低空飛行器,來去如風,根本不走尋常陸路。這意味著任何試圖在其往返路線上進行地麵伏擊的計劃,從根子上就變得不切實際。
更要命的是,弗裡茨背後有“紅杉”銀行的財力支撐,他能用錢砸出最好的技術防護。
田德盛通過無人機鏡頭和之前的情報確認,體育館周邊不僅布滿了高清監控探頭,還整合了熱成像感應和動態捕捉係統,形成了無形的電子警戒網。
而最讓田德盛頭疼的,是對方針對無人機突襲的專門防禦。
弗裡茨的手下不僅嚴密監控著所有常見的無線遙控頻段,還動用了昂貴的“聲學探測陣列”。
這種設備能精準捕捉並分析周圍環境中的特定頻率聲響——尤其是微型旋翼飛行時那獨特的高頻震動聲。
一旦發現異常聲源,就能迅速定位,並引導安保人員進行搜索打擊。
正因為如此,田德盛此刻采用光纖遙控的無人機也不敢過於靠近,隻能借助光學變焦捕捉對手畫麵。
“唉……”田德盛長長地歎了口氣,“防守得跟鐵桶一樣,連隻蒼蠅都難飛進去,根本沒辦法接近目標。所有的蠻乾路子都被堵死了。”
他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目光從屏幕移開,望向體育館方向那喧鬨的光暈,喃喃自語:
“眼下隻能看青峰那臭小子的法子有沒有效了……老子乾了這麼多年濕活,今個頭一回隻能在旁邊乾看著?”
拳賽從晚上七點半準時拉開血腥的帷幕。
三場精心安排的熱身賽如同三桶潑向乾柴的烈油,迅速而猛烈地點燃了全場觀眾壓抑已久的狂熱。
每一記重拳擊中肉體的鈍響都精準地挑動著看台上千餘人的神經,引發山呼海嘯般的呐喊和嘶吼。
汗水飛濺,血珠四射,粗重的喘息與暴烈的荷爾蒙氣息混雜在一起,將這座現代化的體育館硬生生拖回了古羅馬時代最原始、最野蠻的角鬥場。
周青峰買的是最前排、價格最昂貴的座位,緊挨著冰冷的拳台圍繩。
這個位置視野極佳,他微微抬頭,便能毫無遮擋地看到那些身材火辣、幾乎一絲不掛的舉牌女郎。
她們高舉著標示輪次的牌子,在每一回合間隙走上拳台,極儘挑逗地扭動腰肢。
每一次刻意的擺臀都能引發台下震耳欲聾的狂熱尖叫和尖銳口哨,將現場本就沸騰的氣氛一次又一次推向癲狂的高潮。
周青峰也能以最近距離,清晰地看到拳台上最殘酷的一麵:那些被重拳揍得鼻梁塌陷、眼眶爆裂的拳手,像破布口袋一樣癱倒在台麵上,奄奄一息。
他們嘴角、眼角滲出的濃稠鮮血在慘白的聚光燈下閃爍著詭異而刺目的光,與台下狂熱的歡呼形成令人心悸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