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豪宅書房內,身形臃腫的“吸血鬼”瑞恩深陷在定製的豪華真皮座椅中,肥胖的臉上布滿陰雲,鐵青得嚇人。
他粗短的手指死死攥著掌心裡的加密手機,手背因用力而青筋暴起。
就在幾分鐘前,一向囂張跋扈的安保主管弗裡茨打來一通充滿驚恐的求救電話,聲稱在體育館遭遇伏擊,命懸一線。
瑞恩從助理口中得知這一消息時,立刻意識到能讓弗裡茨如此失態,事態絕非尋常。他立刻回撥過去。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傳入耳中的不僅是弗裡茨那完全走調的急促呼救,更夾雜著連續的槍聲,以及一聲重拳揮擊的悶響!
那悶響附帶撕裂氣流的呼嘯,竟穿透了電話聽筒,壓過了背景裡體育館混亂的嘈雜,如同穿透時空,狠狠打在瑞恩的耳膜,讓他心頭一跳,身臨其境。
瑞恩太了解弗裡茨了:凶狠、殘暴、骨子裡充斥著對暴力的渴望。
明明是安保主管,卻偏偏沉迷於地下黑拳那種血腥遊戲,以此尋求刺激和證明自己的力量。
可就是這樣一個殺伐果斷、視人命如草芥的家夥,此刻在電話裡卻像一隻被踩住了脖子的雞仔,精神顯然已徹底崩潰。
究竟是誰?是誰有如此能力,能將蠻不講理,殘暴成性的弗裡茨逼到這般狼狽的絕境?
又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於公然挑戰他——“紅杉”銀行高管,一個動動手指就能讓無數人家破人亡的權勢人物?
電話並未掛斷,聽筒裡傳來一陣急促而虛弱、帶著血沫音的喘息聲,斷斷續續,預示著弗裡茨已身負致命重傷,生命正在急速流逝。
瑞恩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仿佛能透過它看到現場的慘狀。他清晰地聽到弗裡茨在倒下後,用儘最後力氣發出的、帶著絕望哀鳴的求饒:
“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我有錢!我給你錢!無論誰雇的你,我出雙倍!不,三倍!
我是‘紅杉’銀行的安保主管!你一定聽說過‘紅杉’!煉獄區一半人的信用卡都是我們發行的!能量超乎你想象!”
弗裡茨的聲音因恐懼和痛苦而扭曲,語速快得幾乎聽不清:“我老板瑞恩先生!他能直接跟避難所管理委員會搭上話!
你殺了我,會惹來官方不死不休的追查!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冷靜想想!開個價!隨便開!我隻想買我這條命!買命啊——!”
然而,費儘唇舌的求饒並未能扭轉死亡的降臨。
弗裡茨的意誌徹底崩潰,哀求聲在達到一個尖峰後,如同被掐斷的琴弦,戛然而止。
緊接著,電話裡傳來一陣細微的衣物摩擦聲和輕微的拾取音,顯然是那個神秘的凶手彎腰撿起了手機。
瑞恩臉上的肥肉因憤怒而微微顫抖。他深吸一口氣,對著手機開口,聲音刻意壓得低沉而緩慢,試圖重新掌控局麵。
“我是布魯斯·瑞恩,‘紅杉’銀行信貸部高級副總裁。”他報出名號,試圖用身份壓人。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背後是誰指使,你的行為都威脅不到我。我所掌握的資源和權力,足以碾碎任何不自量力的挑釁。”
但話鋒隨即一轉,帶著一種施舍般的傲慢:“不過,我欣賞有能力的人。你乾掉了弗裡茨,證明了你並非泛泛之輩。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取代他為我效力的機會。說吧,你有什麼條件?金錢、地位、女人?一切都可以談。
我這人向來不計較一時恩怨,而且,對有價值的人,我向來非常大方。儘快開口,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瑞恩說完,屏息等待了幾秒鐘,期待聽到對方討價還價或是屈服的聲音。
然而,回應他的,卻隻有聽筒裡傳來一聲清脆的“啪嚓!”——那是手機零件被巨力捏碎的聲響!
緊接著,便是通訊徹底中斷後冰冷而單調的“嘟嘟”忙音,在寂靜奢華的書房裡空洞地回蕩。
“可惡!混蛋!他居然敢如此對我?!”瑞恩感覺自己被徹底無視、甚至被羞辱了,臉皮瞬間漲成了難看的豬肝色。
他猛地將手機狠狠摔在名貴的紅木書桌上,機身瞬間碎裂,而後惡狠狠地轉向一直垂手恭立在旁的助理,從牙縫裡擠出咆哮:
“軍警!我的人呢?!到位了沒有?!”
助理被老板的暴怒嚇得一哆嗦,連忙躬身,用儘可能平穩的語氣低聲彙報:“先生,應該已經就位了。
出事的喬治亞中學體育館附近就有一個治安分局,接到我們的‘特彆通報’後,派人過去非常快。”
助理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按照您的指示和我們的預案,我已經特彆要求警方出動了一隊最精銳的特種警察。
他們搭乘低空突擊飛行器前往,速度極快,處理這種突發暴力事件的能力也遠超普通警力。”
瑞恩咬牙切齒,肥胖的胸膛因憤怒而劇烈起伏,他一字一頓地低吼道:“給我把現場所有人全部扣下來!挨個審查!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查清楚!”
他的眼中閃爍著陰鷙而危險的光芒:“我倒要親眼看看,究竟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敢這樣公然挑釁我布魯斯·瑞恩的威嚴!”
弗裡茨的求饒聲戛然而止,周青峰冷漠地彎腰,從那攤被捏得變形的手機殘骸中摳出那張小小的通信卡,然後將塑料和金屬的碎片隨手丟在一旁。
現場並非隻剩下他一個活人。
角落裡,還有“泡泡酒吧”的老板埃克森,這個給弗裡茨乾臟活、跑腿的狗腿子正像一灘爛泥般瑟縮在牆根。
當周青峰那石破天驚的一拳將弗裡茨轟得掛在防火門上,靠在牆邊的埃克森就像被電了似的,手腳不受控製地亂顫了一番,最終跌坐在地上。
他麵如死灰,嘴巴張合著,卻隻能發出“嗚嗚”的悲鳴,因為極度的恐懼,連句求饒的話都而堵在喉嚨裡,說不出口。
然而,預想中的致命一擊並未到來。他隻聽到一聲略帶譏諷的嗤笑。
對這個被嚇得幾乎失禁的家夥,周青峰語氣平淡地說道:“彆擔心,我今天不殺你。至少現在不殺。”
埃克森仿佛得到來自地獄的赦免。他不可置信地睜開眼,看向那個頭戴黑色絲襪的殺手,臉上滿是茫然和不解。
周青峰覺得這家夥的表情很有趣,繼續道:“仔細算算,我今晚其實沒殺幾個人,大部分礙事的,隻是打暈了事。
你嘛……”他頓了頓,目光在埃克森身上掃過,“我連動手打暈你都嫌麻煩。至於原因麼……”
他故意拉長了語調,看著埃克森眼中重新聚集起的恐懼,才緩緩笑道:“你很快就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