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想起衝突,可惜,事與願違。
溫灼眼睛一閉,索性裝……暈!
反正她這會兒頭暈眼花,腳步虛浮,暈了也合情合理。
既然是暈,自然就要暈得徹底,不然被他揭穿偽裝,隻會是火上澆油。
眼睛閉上的下一秒,溫灼放鬆整個身體。
此時她所有的支撐隻有傅沉捏著她下巴的那隻手。
如果他不想他摔地上,他肯定會用另一隻手拉住她,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恨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擔心她摔地上?
所以,她必須摔地上,而且還要摔得真,摔得像。
如她所料,她剛一合上眼放鬆身體,傅沉捏著她下巴的手指似乎幾不可察地頓了一瞬,隨即立馬鬆開。
“嗵!”
沉重的悶響聲中,溫灼側身重重摔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肩膀率先承受了大部分衝擊力。
嘶——!
疼!
真他媽疼!
幸好在是肩膀先著地,不是腦袋。
不然她估摸著會摔成腦震蕩。
短暫的疼痛過後,排山倒海般的困倦湧上來。
正好她本來也打算睡幾分鐘,那就席地而眠吧。
溫灼幾乎是一秒入睡。
“有人暈倒了!”
走廊裡突然響起一聲驚呼,是一個從洗手間裡出來的中年女人,她捂著嘴,驚恐地看著這邊。
“鬨夠了嗎?”
傅沉居高臨下,麵無表情地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聲音冷得能掉出冰渣。
裝死她都裝過,裝暈對她來說,小菜一碟。
傅沉其實也挺納悶,他怎麼就看上這麼個渾身都是心眼子的女人?
一米七的身高,卻長了八百個心眼子。
他耐心等著,等她受不住地板的冰冷堅硬或者被他目光刺穿而自己“醒”過來。
然而,幾秒鐘過去了,地上的人毫無動靜。
甚至連睫毛都沒顫抖一下。
那張臉在走廊慘白燈光下,透著一股不正常的、近乎透明的蒼白,先前那抹強撐出來的恭敬和虛假生機徹底褪去,隻剩下深重的疲憊和脆弱。
腳步聲匆匆傳來。
“怎麼回事?誰暈倒了?”一名值班護士聞聲快步跑來,蹲下身查看溫灼的情況。
傅沉的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小姐?小姐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護士輕輕拍打溫灼的肩膀,又迅速檢查瞳孔和頸動脈。
“她怎麼樣?”
傅沉的聲音依舊平穩,但仔細聽,能聽出一絲被強行壓下去的、不同於剛才純粹憤怒的緊繃。
護士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裡帶著職業性的審慎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
“你是家屬?病人意識喪失,脈搏細速,麵色蒼白,初步判斷可能是過度疲勞和應激性低血糖導致的暈厥。需要立刻送急診檢查!”
“幫忙叫一下平車!”
最後一句是對著聞訊趕來的另一個護士喊的。
過度疲勞?應激?
傅沉的目光再次落在溫灼毫無生氣的臉上。
她剛才道歉時,眼底深處那抹被刻意掩藏的疲憊不是假的。
她扶牆站穩的細微動作也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