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集團頂層辦公室。
熾烈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進室內,卻仿佛無法穿透室內凝滯冰冷的空氣。
徐臨站在寬大的辦公桌前,報著新項目的進展數據,語速平穩,措辭精準。
傅沉靠在椅背裡,指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目光落在虛空中的某一點,似乎在聽,又似乎沒有。
徐臨的彙報接近尾聲。
視線不經意地掃過桌角那個昂貴的金屬垃圾桶時,聲音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今早親手放在傅總辦公桌正中央的那份封存的牛皮紙檔案袋,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垃圾桶內,甚至沒有被拆開過的痕跡。
封口的白色棉線還保持著原樣,上麵貼著的“絕密”標簽顯得格外刺眼。
那是動用了大量資源,在淩晨一點左右最終彙總完成的,關於“溫灼”與“夏夏”兩個身份過去三年所有就醫詳細記錄。
其實夜裡結果出來他就立刻給傅總打電話,奇怪的是傅總沒接。
於是他一早便來到公司,將這份沉甸甸的,藏著答案與轉折的文件,放在了傅總的辦公桌上。
卻萬萬沒想到,它最終的歸宿,竟是旁邊的垃圾桶。
傅總甚至……連拆開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這太不正常了。
以他對傅總的了解,對於如此在意、甚至不惜下令“動用一切資源”也要查清的事,絕不可能在結果出來後如此棄如敝屣。
是溫小姐跟他坦白了一切,所以沒必要再看這些白紙黑字的東西?
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擱平日,傅總一早就會到辦公室,但今天,他卻一直到下午四點才到公司,整個人雖然依舊氣場十足,但眉眼間卻難掩疲憊,像是一夜沒睡。
難道後半夜傅總跟溫小姐之間發生了什麼……激烈衝突?
徐臨的彙報停了下來。
辦公室裡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傅沉的目光終於聚焦,冷冷地掃向他,帶著一絲不耐:“有事?”
徐臨沉默了一秒,目光再次不受控製地瞥向那個垃圾桶。
傅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也看到了那份被丟棄的文件。
眼神甚至連一絲波動都沒有,仿佛那隻是什麼無關緊要的廢紙。
“那份資料,”徐臨終究還是沒忍住,聲音放得極輕,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是不是……內容有什麼不全或是有誤的地方,所以您才沒看?”
傅沉緩緩將目光移回徐臨臉上,深不見底的眸子裡像是結了一層永不融化的寒冰,銳利得幾乎要刺穿人。
“徐臨,”他開口,每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帶著冰冷的重量,“你跟我多久了?”
“八年了,傅總。”
“八年。”傅沉極輕地重複了一遍,指尖的煙被無聲地撚斷,“那你記住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
他身體微微前傾,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
“有關那個女人的任何事,都不必再查,不必再報,更不必再讓我聽到她的名字。她的一切,包括這份垃圾,”他下頜微抬,指向垃圾桶,“都與我無關。聽明白了?”
徐臨的心臟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