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被她這吝嗇又理直氣壯的模樣噎了一下。
請人吃飯還限定餐標,她跟江清和真不愧是親姐弟倆。
“那家私房菜最低餐標八百八。”
“超標的,你自己支付就行。”溫灼理所當然地說。
傅沉直接給氣笑了,眼底像被點燃了一小簇火苗。
正好路口等紅燈,他停下車,扭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請人吃飯你就這態度?”
溫灼與他對視,絲毫沒覺得自己態度不對,“你要嫌棄的話,那我不請了,反正我已經吃過飯。你有錢,你就是一頓吃八萬八我都沒意見。”
傅沉點頭,“行,超標我自掏腰包。”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前方,語氣聽似妥協,但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泄露了他此刻並非真正生氣,反而覺得她這般模樣……很是鮮活可愛。
兩人來到私房菜館,車剛在後院的停車位停下,一個男人快速走上前,替傅沉拉開車門。
“歡迎財神爺大駕光臨!最近小店新推出幾個滋陰補腎的新菜品,要不要嘗嘗?”
“三百夠的話,就全部上。”
男人一聽,三百萬啊?笑得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不愧是他的財神爺!
“夠了夠了,足夠了!財神爺,您裡麵請。”
溫灼嘴角微抽,心說,哥們兒,你確定三百足夠?這是三百塊,可不是三百萬塊。
傅沉似是察覺到她的想法,扭頭看她,“看來不用我自掏腰包了。”
車外的男人一愣,伸長脖子低頭往車裡一看,這才瞧見副駕駛座上的人。
“溫小姐?!”
溫灼衝他揮揮手,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陸少。”
這笑有些刺眼。
傅沉當即抬手摁住半個身子都探進車內的陸承一的臉,把人推了出去,“十分鐘內飯菜上齊,否則不買單。”
“預製菜都沒這麼快!”陸承一嘟囔了一句,快速繞到溫灼那邊殷勤地替她拉開車門,“溫小姐這是陪客戶吃飯?”
這句看似隨意的問,卻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在三人之間激起了無聲的漣漪。
空氣仿佛凝滯了。
溫灼能清晰地感覺到,身旁傅沉周身的氣壓幾乎在瞬間低了下去。
他沒有動作,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依舊是她熟悉的那個深沉難測的傅沉。
但她就是知道,他不高興了。
那種不悅,並非暴風雨來臨前的電閃雷鳴,而是像深海之下的暗流,表麵平靜,內裡卻洶湧著能絞碎一切的力量。
陸承一何等敏銳,立刻察覺到了這微妙的氣氛。
他的目光在傅沉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臉上依舊掛著生意人圓滑的笑,心裡卻已了然。
看來這位溫小姐在一向清心寡欲的財神爺那兒位置不一樣。
溫灼迅速整理好表情,對陸承一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趕在傅沉開口之前回答道:“不是,是陪朋友吃飯。”
她否認了“客戶”,但也沒有給出更親近的定義,隻用了最安全也最模糊的“朋友”二字。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傅沉滿意。
朋友?他從鼻腔裡逸出一聲輕哼,像是嘲諷,又像是某種不滿的印證。
在她心裡,他就隻是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