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染這一去就沒回來,最後隻給溫灼發了條信息——
【乖寶,姐姐逮了隻狡猾的狐狸,得花點時間慢慢拔了他的毛,今晚你自己回去哈。】
溫灼看著屏幕,幾乎能想象出林星染摩拳擦掌雙眼放光的模樣。
她搖搖頭,失笑。
難怪今晚特意提出來陸承一的這家私房菜館吃飯,原來是彆有用心。
溫灼沒多問,隻回了個【好】。
飯菜剩了不少,溫灼叫來服務員打包,把沒動過的和動過的分開放。
回到醫院,在樓下碰到去買夜宵的張翊。
她把沒動過的那些飯菜給了張翊。
之後,她去icu看了明澈,後又回到病房看清和。
江清和已經睡著了,床頭桌上給她留了張便條——
【姐,明天早上我要吃牛肉麵!大份的!還要加大肉丸!雞蛋!豆腐乾!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可以吃!】
溫灼看著滿紙的歎號,啞然失笑。
她拿起桌上的筆,在後麵回複:【好!明早給你買!】
回到隔壁房間,溫灼簡單洗漱了一番,倒頭就睡。
夜色已深,整座城市都靜悄悄的。
傅沉處理完堆積的工作,讓司機將車開回了傅家老宅。
這個時間,宅子裡的大部分人都已歇下,隻有幾個值班的傭人,看到他深夜歸來,均是一愣,恭敬地問好。
傅沉徑直上樓,回到自己的臥室。
他沒有開大燈,隻擰亮了床頭一盞昏黃的水晶壁燈。
柔色的光鋪灑下來,勾勒出他挺拔卻帶著一絲孤寂的背影。
他把床頭櫃上他與溫灼的合照相框收起來放進行李箱,又拉開衣櫃。
衣櫃裡麵衣物不多,最裡麵,單獨掛著一個防塵袋。
他動作輕柔地拉開拉鏈。
一條藍色的領帶靜靜躺在裡麵,內襯的絲綢因年久和無數次的佩戴已然泛黃,邊緣也被磨得起了毛。
傅沉的指腹輕柔地撫過領帶,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仿佛能透過這粗糙的觸感,觸摸到被時光緊緊包裹的、屬於溫灼的溫度和那句帶著霸道與嬌憨的“拴你一輩子”的誓言。
他小心翼翼地將它取出,像完成一個鄭重的儀式。
這不隻是一條領帶。
這是他的歸航信標,是他所有執念與等待的起點,是他跨越三年迷失後,最終要回歸的錨點。
他仔細將領帶折好,放入行李箱中,又簡單拿了幾件換洗衣物,便合上箱子,轉身下樓。
剛下到一樓,身後驀地傳來一道難掩冷厲的聲音。
“你還知道回來?”
傅沉腳步未停,仿佛沒聽見。
傅老太太扶著樓梯扶手,站在幾級台階之上,看著他手中的行李箱,和他一身仿佛隻是路過、隨時準備離開的行頭,胸口那股因家宴被攪和而積壓的怒火再次竄起。
“今晚你叔伯們都在,你倒好,為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女人,連臉麵都不顧了!現在為了那個女人,你更是連家都不要了嗎?”
她聲音壓低,卻字字帶著冰碴。
“你知不知道他們私下怎麼議論?說你色令智昏!為了個心術不正、貪圖錢財的女人,連正事都不管了!你讓你父親和我,以後在家族裡怎麼抬頭?”
傅沉在聽到“心術不正、貪圖錢財”這幾個字時,眼底的溫度驟降至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