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他去吧。”吳邪最終說道,“我和胖子,得等小哥。”
“想好了?真不走?”黑瞎子問。
“...嗯。”
黎簇感覺有人輕輕握住了他的手,那觸感溫暖而乾燥,帶著輕微的顫抖。
“黎簇。”吳邪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對不起,等你好了,我...”
話沒說完,吳邪似乎就哽住了。
黎簇無聲歎了口氣,心中有些酸澀,卻又好似塵埃落定。
張起靈對吳邪的重要性,黎簇清清楚楚,吳邪是一定要死守在這的,即使自己昏迷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身體突然騰空而起,黎簇意識自己大概是被黑瞎子背了起來。
“走了。”黑瞎子說,聲音裡沒了往日的戲謔,“你們...保重。”
顛簸,無儘的顛簸。
黎簇感覺自己像被塞進了某種交通工具,一路搖晃著離開了。
意識時斷時續,偶爾能聽到黑瞎子和什麼人在交談,什麼“再少點”、“快點”、“北京”之類的字眼。
當黎簇再次有模糊的意識時,周圍的環境已經完全變了。
身下是柔軟舒適的床鋪,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某種高級香薰的氣息,與之前陰暗潮濕的洞穴形成鮮明對比。
“...體征穩定...腦電波異常...”
“...需要進一步檢查...”
幾個陌生的聲音在討論著他的病情。
“所以,他什麼時候能醒?”一個男聲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溫和。
“不好說,解先生。”一個顯然是醫生的人回答。
“他之前的蛇毒沒清乾淨,確實會偶爾感到頭痛,隻是後麵昏迷的原因還是未知,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了,大概率靜養一段時間就會醒來。”
解先生?解雨臣?黎簇在混沌中捕捉到這個信息。
他怎麼會在這?黑瞎子那家夥把他帶到解雨臣這兒來了?
解雨臣的聲音近了,似乎正站在床邊打量他。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在沙漠撿到的小朋友?長得倒是不錯。”
“是他。”黑瞎子的聲音從稍遠的地方傳來,又恢複了那副欠揍的腔調。
“這小孩可有意思了,逗起來特好玩,等他醒了你也試試。”
黎簇感覺身上的被子都要壓不住了。
解雨臣似乎被逗笑了,輕輕“嗬”了一聲:“吳邪現在怎麼樣了?”
“還擱那兒等啞巴張呢,跟胖子倆人死強,非要等到天荒地老不可。”
一陣衣物摩擦的聲響,解雨臣似乎坐了下來:“詳細說說,這一路都發生了什麼。”
接下來的時間裡,黑瞎子用他那特有的,滿含戲謔的方式,將他們這一路的經曆娓娓道來。
解雨臣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發出意味深長的附和聲,仿佛在聽什麼有趣的八卦。
當著他這個需要靜養的病人的麵聊八卦,人性在哪裡?道德在哪裡?
“原來如此。”聽後,解雨臣的聲音裡帶著玩味。
“看來吳邪這趟收獲不小啊,以後身邊不止有張起靈和王胖子護著,現在還多了一個。”
黎簇心中冷笑,想得可真美,以後吳邪身邊多了個自己,他可遭老罪了。
或許是針水裡有安定的成分,黎簇的意識又緩緩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