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馬老爹背上有幾道深可見骨的抓痕,於是阿貴招呼著先去村公所處理一下。
為了防止猞猁的消息引來偷獵者,兩頭死透了的猞猁在下山前就燒了個乾淨。
空氣中彌漫開一股混合著毛發燒焦和野獸腥臊的古怪氣味。
吳邪和黎簇,張起靈也跟著到了村公所。
一路無話,等回到村裡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折騰了一夜,所有人都精疲力儘,但吳邪他們還要等盤馬,顯然不可能就這麼去休息。
阿貴讓雲彩先回去,而後朝他們擺擺手,“你們也折騰夠嗆,先去旁邊屋吃點早飯吧。”
盤馬老爹躺著被赤腳醫生在背上縫了十幾針,期間一聲不吭。
等盤馬老爹的傷處理好後,吳邪忙放下碗,清了清嗓子,剛揚起一個禮貌的笑容。
盤馬老爹卻先走了過來。
他的眼睛銳利掃過吳邪和黎簇,最後在張起靈身上停留了一瞬,帶著一種極其複雜的審視和排斥。
他徑直對阿貴用當地方言說了幾句,便自顧自的走了。
阿貴愣了一下,臉上露出為難和尷尬的神色,看了看吳邪,又看了看張起靈,磕磕巴巴地翻譯。
“盤馬老爹說,呃,他說讓你們兩人跟他回家,但這位……”
阿貴指了指張起靈,“他說這位不能去。”
吳邪愕然:“為什麼?”
黎簇也不解。
原先還以為會迎來張家族人相見的happyending,結果這盤馬老爹反而獨獨不待見張起靈。
事情是越來越怪了。
阿貴硬著頭皮,把盤馬老爹最後那句石破天驚的話翻譯了出來:“老爹還說,”
吳邪追問:“說什麼?”
阿貴指了指吳邪和張起靈,“說你們兩個,遲早有一天,有一個會被另一個害死。”
吳邪愣了一下。
黎簇一聽就覺得是無稽之談,十年之後這兩個可都活得好好的呢。
張起靈直接追了上去,一下脫掉了自己的上衣,看著盤馬問道。
“你,認識我?”
張起靈身上的黑色紋身無比分明,現在與盤馬對立而站,像是兩隻麒麟正在對角相衝。
現在是獨屬於張起靈版本的滴血認親,就看會不會相融了。
黎簇心中默默為張起靈翻譯:老頭,看著我的紋身,再說一遍。
但很遺憾,張起靈遇到的是個硬茬,盤馬老爹什麼也沒說,漠然的從張起靈身邊走了過去。
張起靈沒有再追上去,隻是靜靜看著盤馬老爹的背影。
黎簇挑挑眉,轉頭對吳邪道:“你先去吧,打探消息要緊。問清楚了,回來再跟小哥說也是一樣的。”
“這兒有我看著呢。”他指了指仍在看著盤馬背影,沉默思索的張起靈。
吳邪看看黎簇,又看看張起靈,最終決定:“行,那我去了。”
吳邪朝著盤馬老爹離開的方向追去。
吳邪走遠後,黎簇走到張起靈身邊,“走吧,先回阿貴叔家等等。”
張起靈終於有了點反應,極其緩慢地轉過頭,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看了黎簇一眼,那眼神複雜難明。
他沒說話,隻是默默地轉過身,衣服穿上後朝著阿貴家的方向走去。
兩人一路沉默地回到阿貴家的小院。
好不容易回到阿貴家的吊腳樓,黎簇就看到雲彩正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