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三個這次真是命大,送來時身體的失血量都達到了危險臨界值,不過好在當時緊急處理得當,你們自身的體質都很好。”
醫生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
“這種極端情況下使用香灰止血,雖然不符合無菌原則,但在當時那種條件下,它形成的物理性封閉層,確實意外地隔絕了外界大量細菌的入侵,為後續救治爭取了寶貴時間……”
胖子聽得一愣一愣的。
醫生說著,目光再次落回到黎簇身上,鏡片後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極其專業又充滿探究的光芒。
他拿起黎簇的片子對著光看了看,又對比了一下病曆上的記錄,眉頭越皺越緊。
“黎簇……”醫生放下片子,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你的傷勢,坦白說,是三人中最嚴重的。”
“多處深度撕裂傷,尤其是後背那道傷口,幾乎傷及脊椎,失血量也是最多的。”
“按照常理,這種傷勢,即使搶救及時,術後也需要長時間的昏迷和極其緩慢的恢複期,甚至可能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他頓了頓,眼神裡的探究意味更濃了,“可是你,入院後生命體征雖然一度微弱,但卻異常穩定,恢複速度更是快得驚人,幾乎是和另外兩位病人前後腳蘇醒。”
“這……你是本身就體質特殊嗎?還是你的家族有什麼特彆的遺傳病史?恢複能力特彆強那種?”
醫生顯然對黎簇身體的恢複情況了如指掌,他對這位特殊的病人產生了許多醫學專業性方麵的好奇。
病房裡瞬間安靜下來。
聽著醫生大段大段的話,胖子皺起眉。
一直安靜喝水的張起靈,端著杯子的手也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平靜的目光落在醫生臉上。
黎簇抬眸,平淡地看了那醫生一眼。
特殊的體質?遺傳病?
黎簇內心毫無波瀾,沒有被打探隱私的惱怒,也沒有被發現秘密的驚慌。
世上沒有絕對的秘密,吳邪身邊的人,包括吳邪自己,或多或少都察覺過他身上的不對勁。
除了現在還沒怎麼接觸過的解雨臣外,吳邪和胖子多次打探過他的來曆,張起靈和黑瞎子也試探過很多次。
這些人,要麼背後勢力不簡單,要麼本身身手超群。
黎簇擁有善於變通的美好品德,骨氣這種東西不值當什麼,該丟就丟。
最初麵對他們的探究,黎簇為了生存飆了不少的演技,直到現在,黎簇才有些有恃無恐。
但眼前這個醫生?有必要解釋嗎?
黎簇完全沒有想要多解釋的想法,覺得純粹是浪費時間。
黎簇收回目光,極其敷衍地、淡淡地回了一句:“哦。運氣好吧。”
醫生:……
醫生顯然沒料到會得到這麼一個毫無營養、毫無信息量的答案。
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追問什麼。
胖子關鍵時候是個能頂事的,打著圓場道:“我這小兄弟剛醒,腦子還有點迷糊,醫生多擔待。”
話雖客氣,卻透露出堅定的態度。
醫生看看一臉淡然的黎簇,再看看長相粗獷的胖子。
又看看那邊依舊沉默是金,但眼神裡明顯寫著“到此為止”的張起靈,最終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醫生在病曆上記錄了幾筆,遺憾帶著護士離開了病房。
他有什麼錯呢,他隻是一個對學術研究抱有充分熱情的主治醫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