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夥計七手八腳地將胖子抬到湖邊平坦處。
解雨臣迅速從冰冷的湖裡打來水,開始衝洗胖子身上的汙泥。
在汽燈慘白的光線下,胖子露出的皮膚情況令人觸目驚心。
上麵布滿了雞蛋大小的爛瘡,有些還在往外滲著渾濁的膿液。
“我操,這是頭病豬啊。”旁邊一個年輕夥計低聲驚呼了一句。
黎簇立刻抬眼,目光冷冷掃了過去。
那夥計被他看得一個激靈,瞬間閉嘴,訕訕地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隨後解雨臣叫了看病的人,一個女人過來了,卻是先看了吳邪一眼,才俯身給胖子檢查。
女人利落地用剪刀剪開胖子早已破爛不堪的衣服。
衣服之下的景象更加駭人,胖子的肚皮上,布滿了無數道血痕。
隨著血汙擦去,一道道血痕在他肚子上形成了一種圖騰一樣的紋路。
吳邪拿起胖子的手,隻見他的大拇指指甲被咬出了一個尖利的三角形,邊緣還帶著血痂。
一切不言而喻,這些觸目驚心的傷痕,是胖子自己用指甲生生劃出來的。
一群人圍著胖子身上的劃痕研究,試圖找出線索。
女人突然頭也不抬地開口:“要找線索離遠點找,彆在這裡礙事。”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
黎簇和解雨臣對視一眼,帶著人退開一段距離。
夥計們散開繼續去整理營地。
黎簇和解雨臣則默契地走向更遠處的湖邊,那裡已經超出了篝火光亮的範圍,隻有微弱的星光照映著漆黑如墨的湖麵。
四周安靜下來,隻剩下冰冷的湖水輕輕拍打岸邊的聲音。
解雨臣忽然開口,聲音平靜:“黎簇,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黎簇沒有立刻回答,他偏過頭,看向身邊即使身處荒野也依舊身姿挺拔,仿佛與周遭格格不入的解雨臣。
“那你呢?你為什麼要來?”他反問道:“你本可以好好在北京當你的解家家主,何必跑到這種地方來玩命?”
就像解雨臣不明白黎簇為什麼會來這裡,黎簇也不明白解雨臣為什麼甘願這麼陪吳邪玩命。
他問的是現在,更是前世解雨臣毫不猶豫扔掉那枚價值連城的印章,甚至不惜假死以配合吳邪計劃的時候。
兩人站在昏暗的光線下,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隻能聽到平靜的聲音。
解雨臣輕輕笑了一下,那笑聲裡聽不出什麼情緒:“我?我必須來這兒。”
解雨臣雖然還瞞著霍仙姑已然遇難的消息,但霍家已經開始亂了,她的幾個兒子借機發難,現在就等著讓解雨臣給個交代。
霍仙姑的那幾個兒子忙著爭家產,一邊一致對外,一邊又試圖以“質問解雨臣”的方式來標榜自己的孝順。
他們質問解雨臣的嚴厲度就是表達自己孝順的指標,這段時間,解家和霍家本就微妙的關係演變為劍拔弩張的地步。
他這段時間承受的壓力,外人難以想象。
解家一直以來都被卷入各種神秘事件和秘密之中,他作為解家家主,為了掌握更多主動權,他需要來這裡。
況且吳邪準備前往張家古樓救人,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種種原因下來,即使知道這裡非常危險,他也必須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