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越聽越離譜,簡直要被氣笑了。
“少他媽在這兒胡說八道,張起靈進不進那道門關我屁事,我煩的是……”
黎簇頓住了,因為他發現自己也說不清具體在煩什麼。
是長白山的刺骨寒冷?
是吳邪倒在地上,昏迷前固執看著自己,那傻了吧唧的眼神?
是張起靈離開前,那句蒼白的“對不起”和“十年後賠你”?
對麵的汪岑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極力忍耐:“那你在煩什麼?”
“你單獨出去執行了一次任務,回來就變成這樣,不顧自己的身體,在這裡抽煙發泄?”
汪岑的憤怒和無力,黎簇半點感覺不到。
黎簇隻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雞同鴨講。
“大哥,我他媽都多久沒抽了,單純煙癮犯了不行啊?就抽一根能怎麼著?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汪岑眼神沉沉地看著他,眼底情緒翻湧,複雜難辨。
良久,他忽然冷笑了一聲,那笑聲裡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是嗎?”
黎簇隻覺得這人今天簡直不可理喻。
他就是抽根煙而已,在汪岑眼裡怎麼就跟犯了天條似的?
跟他前世毀了汪家基地的事情比起來,抽煙這事兒簡直渺小到可笑好嗎?
在黎簇看來,汪家內部有個神神叨叨不靠譜的運算部門,外麵還有個即將黑化的吳邪,妥妥的內憂外患。
這汪岑不想著怎麼壯大汪家實力或者提前準備應對危機,跑來管他抽一根煙?
有毛病吧?
汪家果然從上到下都是一群神經病!
黎簇懶得再跟他浪費口水糾纏。
他煩躁地隨手將指間還剩大半截的煙摁滅。
然後他從兜裡掏出那包剛開封的煙,看也沒看,直接朝著汪岑扔了過去。
“還有沒有事?沒事就趕緊走。”
黎簇下了逐客令,語氣極衝。
汪岑下意識地接住那包煙,低頭看著手中已經被拆開的煙盒。
男人的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房間裡的氣氛凝滯得讓人窒息。
過了好一會兒,汪岑才抬起頭。
他的臉上,表情已經恢複了平時的淡漠,隻是眼底深處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未散儘的波瀾。
汪岑淡淡開口,仿佛剛才的爭執從未發生。
“兩天前,基地裡一個名叫汪小媛的成員結束外部任務回來了,你要去看看嗎?”
黎簇正沉浸在煩躁裡,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反問:“什麼?”
汪小媛……
運算部門的數據顯示,黎簇與即將回到基地的汪小媛之間,有著某種不一般的糾葛。
這種“牽掛”對汪家而言是好事。
這意味著黎簇在汪家的羈絆越來越多,他的“比率”會更加穩定。
按理說,汪岑應該用更平和的語氣來告知這件事。
但看著黎簇剛才抽煙時,那副冷淡又不耐,仿佛隨時要掙脫什麼束縛的樣子。
汪岑再聯想到之前監視報告中,黎簇與張起靈、吳邪等人相處的情形……
一種莫名的陰鬱情緒在汪岑心裡盤旋。
汪家不好嗎?
汪家給了黎簇最好的待遇、最高的權限、甚至……他的關愛。
難道還比不上那些注定敵對的外人?
黎簇在汪家,難道不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