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善如流地點點頭。
“原來如此,既然目標一致,當然可以合作。”
他甚至還轉過頭,主動開口給黎簇介紹:“胡朔先生,這是我的妹妹,海杏。”
“屆時,她會跟著方才離開的兩位先生一起行動,負責引路和必要的協助。”
他看向黎簇,試探著問:“不知道胡朔先生你們這邊,打算派多少人參與這次行動?”
黎簇抬眸,目光與站在張海客側後方的張海杏對上。
張海杏此刻演技全開,看向黎簇的眼神裡充滿了不忿和憤怒。
活脫脫就是一個心高氣傲的真性情姑娘,完全看不出絲毫破綻。
黎簇甚至想給張海杏頒個最佳女配角獎。
他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瞼。
再次看向張海客時,黎簇的臉上是屬於上位者的疏離笑容。
“我們這邊人手精簡,隻有我和另一位顧問。”
“到時候在雪山裡,還需要海杏姑娘……多多費心了。”
說完,黎簇對著張海客點點頭,便站起身,仿佛隻是完成了一場尋常的商務會談。
他目光轉向一直沉默站在一旁,如同背景板卻氣場不容忽視的張隆半。
黎簇語氣帶著一絲敷衍的客氣:“此番貿然打擾,實在不好意思。”
“既然初步意向已經達成,我們就不多叨擾了,具體計劃,稍後我會派人過來交涉。”
話音一落,他根本沒等張家人回應,直接轉身離開房間。
跟這群香港人說話,拗口拗舌的,黎簇隻感覺渾身都彆扭。
一番交談下來,他的身上仿佛已經穿上了燕尾服。
受不了,溜了溜了。
兩位人高馬大的德國人沉默著跟在黎簇身後。
三人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房間。
寒冷的風雪氣息因為大敞的房門灌入屋內。
張海客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他冷冷注視著三人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
直到那腳步聲徹底遠去。
張海杏一下把剛才黎簇喝過的酥油茶潑向炭盆,看上去十分氣憤的樣子。
張海杏開口罵道:“他們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們談合作?!”
屋內其他張家人的臉色也極其難看。
張家是一個古老而龐大的家族,他們自信甚至可說是傲慢太久了。
在他們眼中,吳邪是獵物,是棋子,可以隨意拿捏試探。
卻萬萬沒想到,自己這群獵手,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彆人監視網中的獵物。
這種角色顛倒帶來的落差和屈辱感,讓他們難以接受。
張隆半比起憤怒的張海杏和麵色鐵青的其他人,顯得平靜許多。
他淡淡開口:“行了,海杏,這群人不算什麼。”
“現在讓他們囂張片刻,等進了雪山,是生是死,到時候……還不是你說了算?”
他話語中的未儘之意,讓在場所有張家人眼神都微微閃動。
張海客也收回目光。
他對張海杏道:“海杏,去把鈴鐺拿出來吧,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張家人對青銅鈴鐺研究了很長時間,已經得到了十二種用法。
要進入那座神秘的雪山,對於這種能擾人心神的青銅鈴鐺的免疫力至關重要。
他們需要儘快測試吳邪,看他是否具備抵禦一切幻覺變化的能力,這關係到後續計劃的成敗。
張海杏聽完張海客的話,臉上的怒容瞬間被一種混合著期待和惡作劇的笑容取代。
張海杏唇角勾起,顯得有幾分幸災樂禍。
“好啊,哥,我這就去拿。”
她幾乎能想象出,等會兒吳邪和那個死胖子,在青銅鈴鐺詭異聲響中,會露出怎樣狼狽不堪、醜態百出的淒慘模樣了。
這口惡氣,總算有地方可以出了!